方炽猛地从水里冒出头:“怎么了?”他毫不知情,慢悠悠抹了把脸,顺着高准的视线转头看,只见一个年轻的背影落荒而逃。
方炽有点蒙,愣愣和高准对视,这种事被人看见,他以为自己会很惶恐,原来并不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让他变得无所畏惧,“噗嗤”笑出来,他搭住高准的肩:“走吧,别游了。”
笑容这种东西会传染,他一笑,高准就放松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先走。”
方炽偏要等他,高准红着脸,游回去捡泳裤,没穿,遮着下身浮上岸,两个人一前一后去淋浴,灯也不开,背对着背冲凉,水声沙沙,四周昏暗,只有走廊地灯荧荧的光,高准忽然问:“他走了吧?”
方炽一遍遍用清水冲头发:“不知道啊。”
过了一会儿,高准又说:“我觉得他走了。”
方炽这才听出弦外之音,转回头,看高准站在水帘里,两手在身后微微地动。
“你别闹,”方炽往门口看,明明害怕,嘴角却挂着笑:“在这里……很不文明。”
他这样说,双脚却不由自主,挤进高准的花洒,和他脸贴着脸,几乎没什么华而不实的前戏,高准的下身就挨过来,右腿尽可能往上抬,蹭着他的手臂。
方炽没托他,手从臀部打开的缝隙伸进去,很深,两根手指,高准立刻开始哼,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地那样哼,方炽只弄了他十来下,就有些魔怔地舔他的脸:“小点声……”
“谁让你不进来,”高准浑身打着激灵,前后扭动屁股:“不要手指……”
“你真的很那个……”方炽冲动地转动手腕,大幅度抽送手臂,反反复复吸吮他毫不设防的嘴唇:“我怕你不禁插……”
不知道是哪个点儿碰准了,还是哪个词儿说对了,高准像要断气似地叫了一声,死死抱住他,抖动着汗湿的屁股,没头没脑she出来。
方炽连忙扶住他,像安抚调皮的猫儿狗儿,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背,一边亲吻一边等他回神:“在外面这么兴奋啊,”他打横抱起他:“下次可不行。”
衣服都是方炽帮忙穿的,高准软着骨虚着腰,靠着他往外走,在出口又碰上那个小伙子了,显然这么长时间他们没干好事,小伙子别扭地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打量。
走出去好远,上了电梯,高准才有些敏感地抱怨:“有什么可看的。”
方炽劝慰他:“他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男女做也不对。”
电梯门打开,高准虚扯着他的衬衫领口,推着他出去:“什么意思,替别人说话?”
是有些玩笑的质问,方炽立即举起双手,笑着投降:“不是,你说什么都对!”
“滴”一声开门进屋,高准松开他,眼波斜飞着:“这还差不多,”他踢掉鞋子脱下外套:“等着,给你奖励。”
这是个大套间,装修非常奢华,卧室角落有一台老式音响,方炽试着开机播放,效果还不错,cd是lanadelrey的《westcoast》,他旋大音量,去酒柜开了香槟,端着笛形杯往衣帽间走,衣帽间是开放式的,站在入口,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高准背对着他,松松套着一件暗鼠色皮草大衣,里头光溜溜的,露出大半个背脊,左脚挤在一只黑色细高跟鞋里,右脚抬着正在穿,能看到鲜艳的红色鞋底。
“hey。”方炽靠着墙壁,把他当个姑娘似地搭讪,高准有些惊慌,红着脸解释:“入住的时候……在储物柜看见的,可能是哪个‘名媛’扔下的……”
方炽小心翼翼靠近他,想把他圈住,又有些迟疑:“好奇妙,”他说:“真的是惊喜。”
“还是喜欢女人?”高准自虐地问,马上又觉得自己煞风景,补上一句:“喜欢的话,还有内衣和丝袜……”
方炽痴迷地看着他,手从皮草下面伸进去摸,高准战栗着躲,方炽把杯子往旁边随手一放,连皮草带人抱起来,擎回卧室,轻轻放在大床边,伏上去,手掌顺着大腿往下捋,熟练地脱掉一只高跟鞋,高准过去也很熟练:“charles,”他学左林林嗲嗲地叫:“charles!”
“holymama!”方炽冒出一句俚语,发情般扒开滑得溜手的皮草,急急地解皮带,突然什么东西从高准袖子里喷出来,淋了他一脸。
高准咯咯笑,在床边踢掉另一只鞋,从他怀里逃也似地躲远,方炽擦了把脸,闻一闻,有甜甜的香味,是女用香水,他佯装发怒,欲火焚身地盯着高准,那家伙另一边袖子里也藏了东西,现在拿出来,是一管口红,大红色,颇有些风情地涂给他看。
方炽扑上去擒住他,从鼻孔里往外喷粗气,也不听高准的求饶,摁住了就亲,口红蹭得到处都是,下巴、腮边、耳廓,一丝一缕地红。
凌晨三点多两人才完事,方炽从洗手间出来,懒懒趴在床上,一个劲儿傻笑,高准还在洗,灰色的剪影映在磨砂玻璃门上,忽然他手机响,方炽看,是个外地座机号,就没管,那边挂断了又打,大概四五通,他接起来:“喂?”
对方不出声,方炽觉得大概是骚扰电话,正要挂,一个女人说话了,听起来有些年纪:“你就是那个什么方炽?”
方炽怔了一下:“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