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一伸手撑在他身后的桌边上:“那现在功败垂成,怎么肯对我和盘托出了?良心发现吗?”
费渡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
“呸,你才没长良心那玩意。”骆闻舟说,“你就是看见我,觉得‘卧槽,这么帅的人跟我表白,哭着喊着要跟我谈恋爱,我干嘛还想死,还想蹲监狱’?另外蹲监狱要剃头统一发型的,你知道吗——”
费渡无言以对。
“既然你连自己一肚子贼心烂肺都肯剖开,那就是想求我拉住你,我拉了,你又要躲闪挣扎,”骆闻舟一巴掌打了费渡的脑门,“你说你是什么毛病?就想试试我手劲大不大?”
费渡好像正在往餐桌上蹦、中途被一筷子敲下来的骆一锅,让他拍得有点蒙。
“你以前总气我,那时候我每次心情不好,你都是我的幻想对象——幻想拿个麻袋把你套到小胡同里揍一顿,可是后来有一次,我们一伙人在陶然家闹着玩,不小心把他家壁砖碰裂了,陶然是租的房,房东又事儿多,看见了肯定要矫情,只不过当时陶然没说什么,我们也都没注意,没想到你一个半大小孩跑了几个建材市场,找来了一模一样的壁砖,又不知道从哪借了一套工具,花了半天把旧砖铲下来换上了新的,后来我去参观了,活干得居然还挺像模像样。当时我就觉得,你虽然常年皮痒欠揍,但有时候又挺可人疼,万一走歪了,真是非常让人惋惜。”
骆闻舟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仿佛成了耳语:“所以我对你一直很严厉,跟谁都没有跟你一起时候气急败坏的次数多……可是那天在市局,你明明是跟那帮狐朋狗友一起来捣乱的,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只陪着何忠义他妈,让我突然觉得,其实就算我不管你,不每天怼你,你也长不歪。没想到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缸了,整天不知死活地来纠缠我,骗我的**就算了,还敢骗我的感情。”
“王八蛋啊你。”骆闻舟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在费渡胸口戳了一下,“你其实就是喜欢我,以前没别的念想,以后就想跟着我,敢承认吗?”
费渡在他的注视下僵了三秒,一把抓住他乱戳的爪子,猛地把骆闻舟压在小餐桌上,用撕咬的力度堵住了他的嘴。
☆、第115章韦尔霍文斯基(二十五)
餐桌无端被天降的一个骆闻舟砸得地动山摇,细高条的红酒瓶子惨遭无妄之灾,晃了两下一头栽倒,“稀里哗啦”地砸了个粉身碎骨。
带着浓烈甜香的酒气泛起声势浩大的讨伐味道,把整个餐厅都泡在了其中。色令智昏的人只好短暂地恢复理智,动手收拾起一地狼藉。
“你鞋呢?”骆闻舟先是发问,随后想起来了——费渡被他从玄关一路拖回客厅的时候,拖鞋好像是甩掉了,他颇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摆摆手,一边清扫玻璃碎片,一边抱怨,“没穿鞋躲远点……话也不说明白,上嘴就啃,没名没分的,占我便宜,流氓。”
费渡退到墙角,目光扫过骆闻舟因为弯腰而绷紧的腰背,双臂抱在胸前:“我不是流氓,我是虐待狂的儿子,以后犯起病来,说不定会不让你和别人说话,不让你和朋友单独出去,在你手机、车里装满追踪定位的qiè • tīng • qì,搞不好还会把你锁在地下室里不让人看,恨不能把你吃下去,你怕不怕?”
骆闻舟把碎玻璃拢在一起包好,又拿胶带缠成柔软无害的一团,听了这番豪言壮语,他很心宽地笑了起来:“就你啊?快别吹了——去拿抹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