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那是私人地盘,凭什么让你去。”然子手上的青筋暴起,狠狠的瞪了施洋一眼。
“又不是睡你床,瞎比比什么。”施洋弹掉眼角的泪水,似笑非笑。
“那是我哥的房间我哥的床!”
“又不是你老婆的床,睡一下犯法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威胁我哥的!总之在我这里,你想的美!”然子甩了帕子,气鼓鼓的一张脸,彻底怒了。
“呵呵。”施洋正是吃饱喝足,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时候,甩了然子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屑解释。
“合同不包括侵入我的私人领域,你回车上休息。”
彦朗慢了一步,两个人已经你来我往的呛过一轮了,他也不管两个人谁对谁错,只是想着不能让施洋得寸进尺,便张口拒绝了。
施洋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然子像是斗胜的公鸡,叉腰大笑,“哈哈哈!”
然子离开的时候,彦朗也离开了,然子问他什么合同,彦朗就解释了一遍自己和施洋签的合同内容,想了想,又透了一点底:“他身份不一般,你就别招惹他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等他的兴奋劲儿过去了,自然就会回京城。”
“怎么不一般?皇太子啊?就算是皇太子怎么了,我好好过我的日子,我不信他还能把我抓局里去。”
彦朗沉默了三秒钟,露出蜜汁微笑。
然子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彦朗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又洗了一下脸,想了想,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
楼下的池塘边很热闹,客人把这里当成农家乐,围在池塘边打麻将,还有孩子在喂鱼。原本还有些大人会带孩子去玉龙溪里面玩,但是最近施工,水不干净,大车来来往往的,褚艳不停的告诫大家小心,别去河沟里,今天还真有了一些效果。
不过往天,总有那么些大人和孩子一样不听话。
过了天桥,到了饭店,然后一路出了门。
彦朗还没走出院子,就见施洋趴在车窗户上叫:“你去哪儿啊?”
彦朗还真考虑过施洋住下的可能性,作为合作伙伴,他要求在最靠近施工现场的地方有个休息处无可厚非。只是不能在他的房间,真要放施洋进去,估计下一秒这人就得翘脚来一泡尿,圈了地盘。
“你去哪儿?我也要去!”施洋说着就已经打开了车门,冲了下来。原本洁白整齐的衣服和发型都有些凌乱,脸上还有压出的印子,但是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灿烂。
已经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彦朗安慰自己,就算他不让施洋跟着怕是也不可能,这人属年糕的,黏上就扯不下来。
施洋很得意,戴上墨镜走在彦朗的身边,白色的休闲鞋踩在黄色的泥巴上,沙沙的响。
刘成业和杜涛要下车,被施洋撵走了。
“去去去,我们过二人世界,你们当电灯泡有瘾啊?”
“……”彦朗沉默。
彦朗翻检着脑海中的记忆,快速的在村子里穿行。好在村子还没有大变样,除了家家户户都建了小楼,在外墙贴了瓷砖,那块地,那栋房子,住的还是那些人,就连脚下的青石地板也载满了童年的记忆。
“我第一次进来,你的家乡不错,看着挺淳朴的。”施洋跟在后面,气息紊乱的说着。村子依山傍水,沿山而建,似梯田形状,部分青石板还有些湿滑,施洋既要跟上彦朗,又防着自己摔倒,转眼间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嗯,变化不大。”彦朗气息平稳,当演员需要体力,当厨子也需要体力,更何况他有运动健身的习惯,回到老家这段时间,偶尔晨运会在村子里绕上一圈,早已经习惯。
“我看村子建设的不错,还有墙上的图腾很有特色,咱们得想个法子利用起来。”施洋指的是家家户户外墙上或画,或用瓷砖拼出的飞龙图案,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初来玉龙沟,也会惊讶这个村子对这个图腾的喜欢。
“老人说,玉龙溪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个弯,印证了鲤鱼跃龙门的所有的劫难,玉龙溪靠近了飞龙潭的源头,可以说是龙首的位置,因此玉龙沟早晚会像那历经劫难的鲤鱼一样,飞升成龙。”
“这不就要印证在你身上了吗?”施洋嘴甜的说。
彦朗笑了一下。
这句话他曾经想过,但是没敢深想,因为想多了会觉得沉重。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竟然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把家乡扛起来,想想就觉得狂妄和不自量力。
他觉得,他能做的,就是当鲤鱼展现腾飞姿势的时候,推上一把。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户同样贴着白瓷砖的小院外面。从建筑风格和大小来看都和一路上来的房屋没什么差别,只是大门显得要气派一点。
“咱们就到这儿了?这是谁家?”施洋问,一路爬坡上来,他都快累成了狗。
彦朗抬手在门上敲了敲,等待的时候,面色凝重。
施洋又问了一句,没得到回答,只能看向了缓缓打开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居家服的中年妇女,看见彦朗的瞬间,脸上顿时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彦朗啊,快,快进来坐。你怎么过来了?听说你才拍戏回来。戏拍的怎么样啊?店里生意还行吧?”
彦朗笑着说:“阿姨,打扰您午休了,我来找金奎。”
施洋的眉梢一扬,想起了那个看起来就没文化一脸凶相的徒弟。
“唉,金奎……”金奎妈妈叹了一口气,“昨天下午出去,就没回来。彦朗啊,也不瞒你说,他在你那里干活,我放心着呢,饭都能多吃一碗。可是谁知道,最近又跑到市里面,去找那个什么伍哥去了。伍哥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什么犯法做什么,我劝了金奎多少次,他也不听,你来了正好,帮我劝劝他,能断就赶紧断了,走那条路没明天。”
彦朗嘴角的笑容收了,低喃:“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