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彦吃了一惊,几个人却从便当盒上抬起头,哈哈笑起来。
"别胡说,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从都市言情杂志上露出脸的女职员插嘴。
"男人跟男人一样可以做啊。"
"骗人,怎么可能做得到,男人怎么代替女人那个啊。"
"怎么‘做'不到,不要太天真了,可以从后面啊,就是大便的地方。"
男人坏笑的解说换来一片尖叫。
"啊呀,快别说了,好恶心!"
"怎么会有人那么变态的,脏死了。"
"在下面的那个最变态吧,身为男人还想被拥抱,很龌龊耶。"
"这种人是人妖吧?!"
加彦有些无措,面包拿起来又放下,最后只从保温杯里喝了几口热水。
他意识到大家对他的确不一样。这些像是特意讲给他听的。
而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没人跟他说话,上洗手间其它男职员都会迅速解决完了离开,等空位的人也避而不用他用过的抽水马桶。
加彦很尴尬,好不容易有了几个熟人,一下子却都变成陌生面孔。孤零零在水龙头前洗着手,他渐渐有些抬不起头来。
事情越来越明显。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靠近一个男同事,想借份资料,对方一觉察到他的贴近,就反弹一般,动作激烈地迅速推开他:"你干什么?!"
加彦正惊愕地发着呆,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头,忙转过身,背后却没有人。
虽然不很痛,但其它人隐约的笑声让他手心出汗,头也慢慢垂下来。
小时候那种瑟缩卑下的心情,过了这么多年,好像又回到他身上。
几天里加彦走路总是缩着肩膀,低着头。
他小时候被人扔石头,骂"qiáng • jiān犯的儿子"的时候,也是这种样子。
这天加彦回来得比平时早很多,肖蒙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嗯,今天事情少......"加彦解着围巾,鼻尖冻得红通通,连眼皮也发红,"唔,我有点累,我,我去洗个澡。"
"这么多天了烧还是没退,不舒服就请假,明天别上班了。"
"要上班的。我没关系。"加彦鼻塞似的揉着鼻子,声气,"不上班,就会丢工作......"
从浴室出来,加彦还是感冒一样一直清鼻子。电话突然响起来,看加彦神情迟疑,肖蒙就替他拿起听筒:"喂?......请稍等。加彦。"
加彦裹紧了一下浴袍,才过去接过电话。
"啊,是的,嗯......"
"是,是吗......"
"啊......这样......我明白。"
肖蒙皱着眉毛听这样含糊不清的对话,看加彦放下话筒,吸了一下鼻子,就没再吭声。
"怎么了?"
加彦抓了抓头发,来回磨蹭着脚趾,咳了一声,过半天才含糊地:"我被辞退了。"
肖蒙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