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某。”段岭答道,且双手将匕首递呈过去,说:“物归原主,还给陛下。”
队长奇怪地打量段岭,说:“哪儿来的?户籍纸呢?”
“我从鲜卑山来的。”段岭说,“不是西川人。”
队长说:“住什么地方?留个地址,回去等着。”
“我在这儿等吧。”段岭如是答道,毕竟他也没有落脚之处。
队长又说:“陛下不在宫中,你等也无用。”
段岭心中“咯噔”一声,心想糟了,爹不在?!他要开口问去什么地方了,却料想不会得到回答,万一队长把东西交给了别人怎么办呢?他记得李渐鸿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四叔……应该不会落到宰相手里,牧旷达兴许也不知道这匕首的意思。
“什么时候回来?”段岭问。
“不知道。”队长答道。
段岭站到街头的箱子后面,朝皇宫后门口张望。
日渐西斜。
段岭站得累了,换了一只脚,倚在箱子前朝外看,每一个出宫的人,是太监,是侍卫,是宫女,都带给他些许希望。他们却又来去匆匆,不多逗留。天色渐晚,得找个地方凑合一夜,方才来时经过枫水桥,看那桥下似乎可睡。
父亲去了什么地方?段岭左思右想,见皇宫里头已点起了灯,薄暮暝暝,他决定还是先走,明日再来。
又有人出来了,那一刻,段岭震惊无比,半晌挪不动步。
“人在哪里?”郎俊侠的声音说。
郎俊侠换了一身华贵的袍子,几乎不是段岭认识的那个人了,那天在琼花院里匆匆一见,郎俊侠淋成了落汤鸡,但就在当时,段岭尚且有种扑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而如今,再见面时,郎俊侠一身暗红间黑的武袍,衬得肩宽腰健,身材挺拔,脚穿一双黑色武靴,头上戴着顶黑色的帽子,帽下垂着红色的细绳,嘴唇温润,眉毛浓黑,腰畔佩三尺青锋,藏于鞘中,犹如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璧。
段岭尚且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打扮的郎俊侠,显然是当了官,他忐忑无比,想起琼花院之事,躲在箱子后,一时间不敢上前。
逃出来时,他曾无数次地想过,那天郎俊侠为什么要带走自己,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耶律大石口中,那个背叛的人是不是他……但他执拗地相信,不会。只因那天在琼花院时,郎俊侠的一个眼神。
“段岭?”郎俊侠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