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殿前,他眼见师兄血流不止,唯恐他伤重,便直接把自己的妖丹渡至徐行之口中,替他吊住气脉,却全然忘记,自己这样是彻底把天妖身份暴露给了徐行之。
事已至此,再抵赖也是无用,孟重光只得低着脑袋认了:“师兄,我不是有意骗你……”
可说这话他自己也没底气。
十数年过去,他都未曾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任师兄宠着,装作修为底下,随师兄什么天才地宝流水似的往他怀里塞,自己只甘之如饴地享受着师兄对自己的好,说他不是故意隐瞒,鬼才肯信。
在徐行之一瞬不瞬的目光注视下,孟重光心慌得厉害,拧住徐行之左手的袖子就不撒手了:“师兄,你理理我吧……”
徐行之侧身,借月光看向他,淡色的唇往上一挑,从他抓拢的双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袖子。
还不等孟重光急急地讨饶,徐行之便凑到他耳畔,小声问:“说说看,我该怎么罚你呢?”
徐行之的一把哑嗓撩人得紧,孟重光心神一松,知道徐行之不是真生自己的气,立即贴紧了他的身体:“重光任打任罚,只要师兄不生我的气,怎样都好。”
“就罚你从今往后做我的手吧。”徐行之咬住他的耳朵,轻声道,“……还有,别难为风陵山的人。”
“我不忌讳开杀戒。我只想叫师兄高高兴兴的。”孟重光孩子似的将脑袋蹭在徐行之怀中,轻轻啄着他的左胸口,就像是在亲吻内里跳动的心脏,“师兄若是觉得不痛快,我立即回去把他们全杀了;师兄要是不计较,我又何须在意他们呢。”
徐行之定定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青年,伸出左手,手指抚过他的额顶,又顺势摸到了他的后背上。
这是孟重光第一次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露出锋锐的獠牙,但他却生不起他的气来。
他早便知道孟重光是天妖的事情,却不知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实力。
按理说他该质问孟重光一番,但徐行之在开口之前突然想到,那次自己强渡元婴雷劫时,曾与孟重光同坠山间。
回去后,自己还跟周北南夸口,说他拢共只受了一道雷就晕了过去,没遭什么罪,这元婴之体几乎相当于白捡的。
然而那一次……其实是重光替自己挡了其余四十八道雷劫吧。
思及此,徐行之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只与他拥在一处,便觉身上有了无限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