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说:“你一再提出这样的设想,因为你讨厌自己,想变成他,对不对?”
路霄冷笑:“他就在我的体内,如果我这么想的话,我随时可以放他出来。我可以杀死他,他却不可能杀死我。”
苏维眉头紧了紧:“你不能。如果你可以,你就不会分裂出一个他来。”
路霄嘴角一弯:“我当然可以。因为我想要逃避,我才会变成他。如果我不想再逃避,他就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了。”
苏维看着他的侧脸,迟迟说不出话来。
最后,路霄问道:“如果我永远变不成他,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这摆在苏维面前就像是一个选择题,是壳子重要还是壳子里的灵魂重要?苏维很难说,但是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放不开手。便是只求来一个换了魂的壳子,好歹也有个念想。
他说:“要。”
路霄笑了笑,又开始专注地拨弄面前的叶子。
晚上苏维在书房里看书,路霄突然走了进来。
“你养过宠物吗?”路霄问道。
苏维摇头。
路霄说:“我养过金鱼、兔子、金丝熊、猫和狗。”
“金鱼不懂得节制,它们被自己撑死了;兔子吃了楼下的草,上吐下泻,也死了;我把金丝熊养在筒里,我怕他逃走,晚上把盖子盖死,第二天它闷死了;猫是我从路上捡的,养了两天就跑了;狗也是我捡回来的,那个女人把它丢了,它又自己跑回来,后来那个女人带着我搬了家,再后来,我听说那只狗在老房子的楼下饿死了。”那个女人指的是他的后母。
苏维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很讨厌你的后母?”
路霄笑了起来:“你想问我是不是我杀了她,对吗?”
苏维猛地皱眉:“这个案子已经解决了……”
路霄打断道:“是我杀的。是我在她的饭里下了老鼠药。那个女人应该吃出来了,但她对我心怀愧疚,所以她最后选择了跳楼自杀。”
苏维哑然。
“我用那个女人的透明指甲油在老鼠药外涂了一层,这可以减缓药物在她胃里融化的速度。所以警察认为当时我不在场,可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下了药。”
苏维嘴唇颤抖,过了良久才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路霄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苏维不回答。
路霄再度对上了他的眼睛,脸上分明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却握紧了拳头逼着自己不移开视线。他牙关打颤地说道:“你说对了。是我想变成他,我同意你杀死我。”
苏维好一阵不说话,突然伸手将手掌轻轻地搭在路霄的脸上:“你不是自己办的到吗?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做?”
路霄只是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