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坐到他对面:“你说,吓不死我。”
醉蛇叹了口气,看了他半天,这才轻轻地说:“你还记得上海的那个人么?”
安捷眼角一跳,用同样轻柔的音调回了过去:“下辈子都记得。”
“何老大,何毒狼,何景明……你喜欢哪个称呼?”
安捷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的靠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随意。”
醉蛇弹了弹烟灰:“他找我要人——要你。”
安捷愣了一下,随后看着醉蛇笑,伸手指着他:“找你要我?”摇摇头,安捷觉得他这新年听见的第一个笑话挺冷,“说真的,我一直怀疑他有病,于是……通过这个故事,你也给他确诊了?”
醉蛇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一放即收,有点机械:“他确实心理上有点问题。”随即醉蛇收敛了目光,盯着桌子上的打火机,低低地说,“我可能要揭你伤疤,别往心里去。”
安捷翘起二郎腿,双手搭在膝盖上:“都多少年了,我老跟自己过不去,还活不活了?说吧,到底他为什么找你要人?”
“十年前——”醉蛇小心翼翼地看了安捷一眼,随即垂下眼皮去,“十年前木莲没了,你大病了一场,是不是?”
“有这事。”
“你还记不记得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谁?”
安捷想了想,语气淡淡地说:“何景明,怎么了?”
“你住的医院是他的名下——”醉蛇狠狠地抽了口烟,“这事情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
“他找我要医药费?”
“不……他趁你无意识地时候,往你身体里,放了点东西。”醉蛇顿住,观察着安捷的反应。
安捷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平静,只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肌肉注射还是静脉注射?你说的这事我这倒真不知道,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一直也没有kè • yào的习惯吧?不管是那之前还是那之后,而且出院以后把烟都戒了。”
醉蛇摇摇头:“他没给你打戒烟特效药,我听说他往你身体里植了个芯片,有定位功能。”
安捷呆住:“什么功能,定位?gps?”他眉头一点一点地皱起来——敢情这么多年走到哪都有人实时监控……这可就比较恶心了,“你没玩我吧?”
醉蛇赶紧说:“你、你别反应太大,其实那东西早就失效了,要不然毒狼也不至于到我那发失心疯。”
安捷想了想:“因为所谓的‘安饮狐’已经死在大沙漠了,换了个身体?”他摆摆手打断要说什么的醉蛇,“信号正好在沙漠消失,然后没多长时间,你又带人亲自出现在那里,所以他认定了是你把安饮狐藏起来了——这逻辑上说得过去,可是……我还真没想到那时候有这么高的科技。”
“那疯子什么人找不着,什么东西找不着?”醉蛇笑了一下,“看来你挺明白——没让这消息给打击傻。何景明上个月找人联系过我,前几天终于坐不住了,亲自从上海跑过来找我,你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