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笑容一僵,没料到话题会引到他最不愿意提的事情上来,从耳根处开始浮现一丝薄红。
织田作之助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继续道:“说起来,太宰现在是习惯抱着东西睡了吗?以前没看到你家有这类的东西,而且今天太宰似乎做了噩梦啊,抱我抱得很紧,还一直在发抖,不过每当我叫你名字的时候,你就又安静下来了,所以也一直没找到原因……”
太宰治面上的红色已经从耳根蔓延上了脸颊,在让整张脸发烫之前,他终于找到时机打断了对方的话。
“织田作……”对方闻言抬眸看过来,太宰治的视线却忍不住飘开,“真是抱歉啊,我原来的睡相其实还蛮好的……”
织田作之助将对方已经打好绷带结的手放开,想了想,道:“其实没什么关系,被太宰抱着的时候,好像久违的感受到了那种属于‘人’的温暖,而且太宰的姿势从始至终没什么变化,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啊,是吗……”太宰治转眸看向窗外,“那可真是万幸……”
“那……”织田作之助看着他问道,“太宰今晚还要吗?”
织田作之助说完,便感觉到对面那个人的身体明显地一僵,像是听到了极为不可思议地事情一样,隔了很久才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看向他,磕磕绊绊地问:“……要、要什么?”
织田作之助有些困惑,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抱抱。”织田作之助歪了下头,“太宰还想要抱着我睡吗?”
“啊、哦,这样啊……”
太宰治的面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却又混杂着失望的神色,不过对方对于情绪管理一向很在行,因此很快,他面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以往那种轻松的模样:“嘛,两个成年人占一张床还是有些挤,今晚就不麻烦织田作当我的抱枕了,希望织田作也能睡个好觉。”
其实织田作之助想说,睡在太宰旁边也没让他觉得不舒服,不过太宰治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如今就坐在窗边,一条腿支在窗棂上,转眸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致。
低头是热闹喧嚷的京都夜生活,抬头是安静而孤独的月,明明是分外矛盾的画面,却能做到极致的和谐。
像是不经意一般,太宰治感叹道:“今夜月色真美啊。”
没等织田作之助有什么回应,太宰治便紧跟着兴致勃勃地道:“美好的夜晚就适合美好的睡眠!好的!现在就上床睡觉吧!”
说完,他便紧跟着打了个哈欠,而后身形迅速地扑到了自己的床铺上,翻滚着将被子卷到了身上,待卷好后,就如同一块寿司卷一样安静下去,似乎是真的开始酝酿睡意了。
织田作之助没动,他在窗边坐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了太宰治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似乎是因为运动过量,很容易就睡着了啊。
这么想着,织田作之助起身走到太宰治的床边,帮对方将盖住鼻子的被子向下拉了拉,而后在收回手的时候……
却又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发。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织田作之助轻声道,“晚安,太宰。”
收回手,他起身将灯关掉,向门外走去,障子门经过两声开合,又再次安静下来。
太宰治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半晌,捂着脸将头埋入被子更深层的地方,发出一声闷闷的叹息。
“他到底听懂了吗……”
——
织田作之助在外面站了不多时,葵便回来了,除了看起来神色疲惫一些,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织田作之助见此稍稍放心下来。
“没事吗?”
“没事,织田先生。”葵在他身旁的楼梯扶手上坐下来,神色恹恹,“那是执念和怨气结合形成的妖怪,虽说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但每次费尽心思躲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麻烦啊。”
他叹了口气:“要是我的能力再强一点,说不定武器就可以变成攻击型了,那样也不用费力气去躲了。”
织田作之助道:“但是如果武器是攻击型的,葵也要费力气去杀妖怪吧,到头来还是会觉得累吧?”
“……”葵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看了看对面的人,衷心地觉得佩服,“虽然织田先生总是抓错重点,但有时候这种性格意外地会带来惊喜呢。”
织田作之助:“太宰也说过类似的话,还说和我相处就会觉得治愈,但我只觉得我没有这样特殊的才能,和朋友相比更是没什么优点,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织田先生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啊……
葵觉得自己可能也无法解释得清,干脆道:“既然太宰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织田先生总会相信他的吧,而且,我想,太宰先生应该是真心那样认为的吧。”
他说到这里,又回想起在神社中看到的那一幕。
不断在黑暗中下坠的人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由此睁开了双眼——那是执着地、绝不会放手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啊,所以,“今晚月色真美”这句话,织田作到底听懂了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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