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画画,却都没有像样的老师。他都不知道那些晦涩的画理,她自己是怎么琢磨出来的。他只能归结于她天赋极高,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依然画得很有样子。
离宫里那漫长的岁月,祁夫人可能会觉得无所谓的,因为她历过繁华。离群索居,桐叶宫是她的桃花源。可对于一个没有玩伴的小孩子来说,那实在太过于残忍。
他一边觉得她可怜,一边又觉得伤心。她不需要他,她只是好奇。他只是她认识外面的工具。倘若换个人跟她做这档事,对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他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喜欢上一个木头疙瘩。
完事后,他穿了衣裳就走了。
走是容易的,可不想她却太难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事无巨细的回想他和她的第一次,连她的喘|息都不放过。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是她。不过梦里的她,可没那么无情,她缠缠|绵绵的同他在蜀葵地里野|合。
别说等七天,就是等到次日,他都已经耗尽了心力,可他硬是熬了七天,因为他知道他在煎熬的时候,她也一定在煎熬。
熬的时间越久,她下次就越容易崩溃。他就是喜欢看她崩溃,他就是不喜欢她身上那种置身事外的冷静。
初七那天,他再一次到了清平寺的那座小院子。
她在书案后作画,瞧见他进来了,不发一声,仍旧作自己的画。
他坐在窗下看着她,不动如山,可在脑子里已经将她的衣裳扒了一百遍。
他在那里想,怎么回事,公主头次尝到肉的滋味,竟不想念,这可真奇怪。
他走到她身后去,才刚靠近一点,她立刻就有些受不了的躲了一下。他顿时知道了,原来她是想的,不然不会如此不经撩,只是太会装模作样。他一把将她兜住,她整个人便软在了他怀里。
他顿时便有种满足感,征服不了心,先征服了身体也行。至少身体不是木头疙瘩。
不过他依然不亲她,虽然他很想,但他绝不亲她。她越软弱,他就要越强硬,他要把她的胃口吊起来,他要她非他不可,他不要做一个随时被忘记的人。
因为要吊着她,因而故意不去找她的日子里,他便会胡思乱想。有次灵光一现,突然想她会不会怀孕这件事。虽然她对他无心,但要是真怀上了,总不能打掉吧。就算她要打掉,他也要以“孩子是无辜的”、“对身体不好”等诸多借口来说服她生下来。
倘若她真的怀了孩子,他就可以暂时不用纠结她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了,因为喜不喜欢他,孩子也生了,她还想怎么样。
倘若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有理由对她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任由她欺负他,他都不打算还手。然后十个月相处下来,她还能不开窍?
上元灯节之前去找她,这次准备对她好一点,毕竟要哄她生孩子,结果却从紫苏和青檀那知道她每次都喝避子汤。
他立刻不打算对她好了。他得叫她知道,伤了一个一心爱慕她的男人的心,是什么下场。郎心如铁啊,她大约还没领教过。
燕春楼在上元节时有花魁大选,他是常客了,今年照例过去,恰巧碰见薛川穹,知道她下了山,就叫薛川穹过去报信去。得叫她知道,他可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原以为照那木头疙瘩的性子,会无动于衷,谁知道竟然气那么大。他恍然觉得,有了那层关系和没那层关系就是不一样。她那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很让他高兴,他喜欢她理直气壮的占|有他的感觉。
只是后来这件事脱离了他的掌控,闹到最后,竟然无台阶可下。他最开始真的很烦躁,他觉得这人太无情了,刀枪不入,他不想再搭理她。
结果等他的气儿下去,他又开始想念她,纠结了许多天,才下定决心去找她,结果呢,人不见了。他多番打听,没人知道去了哪。
他心里生出一种惶恐,觉得她好像逃跑了,到一个他找不到的犄角旮旯隐姓埋名过日子去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失魂落魄起来。
他常觉得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他希望她失去自己的时候,能发现自己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结果她倒是没发现他的重要性,而是叫自己发现了她的重要性。
这重要性是,即便他再嫌弃她是个木头疙瘩,可他对她也不是过家家,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