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国外,就是中国能,他小子也休想给我搞什么同性恋!”
正当陆远在那头吼得正起劲的时候,手机里来了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余曼盯着这号码看了一会儿,手机里还不停传出陆远的吼声,“你叫那小子给我等着,看我回来不打断他的腿。”
“不跟你说了,我接个电话。”
余曼本来不想接的,毕竟是个陌生号码,但她懒得跟陆远那头倔驴扯,便摁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里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似乎是在哭。
“余阿姨,我是顾乔,我爸爸他……”
“你爸爸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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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曼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
看着人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余曼摸了摸顾乔的头,“你放心吧小乔,你爸爸不会有事的,我会让你陆叔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爸爸治病。”
“真的很抱歉余阿姨,家里实在拿不出积蓄了,”本来已经止住抽泣的女孩转身过来看向她,再次哭了起来,“除了您,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涌出来,顾乔捂面泣不成声。
“没事了,有阿姨在,没事了小乔。”
余曼圈住顾乔瘦弱的双肩,轻拍着她的后背。
顾乔是个懂事的孩子,很快便将眼底的泪水强压了回去。
余曼轻叹了一声,拉着她道,“你爸爸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也没法探望,你肯定还没吃饭吧,阿姨带你吃饭去。”
顾乔连忙摆手,“不用了阿姨,我跟爸爸在附近租了间房子,爸爸晕倒的时候我还煮着饭呢,我回去热着菜就能吃。”
这附近的环境余曼是知道的,这儿虽是陵川最好的医院,却是老城区了。
附近的出租房环境极差。
她想着这父女俩都付不起医药费了,住的地方肯定也不好,不由得一阵心疼。
“刚好,”她冲顾乔笑了笑,“我也还没吃饭呢,既然你都煮了饭,带阿姨尝尝你的手艺去。”
顾乔双眸微睁,面色犹豫。
毕竟家里实在不适合接待这样的贵客,可她看着眼前那温和的笑容,已经都想好了的推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乔还是带她回了出租屋,不到十五平的狭小单间里,昏暗且拥挤。
房间里连浴室都没有,还得与其他租客共用一个,墙边放着卷起来的地铺,到处都堆满了东西,却是意外的整洁干净。
除了淡淡的药味,房间里还混着抹好闻的香气。
像是洗洁精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尽管如此,将长期住在陵川最高档别墅区的客人领进这样破败的住所,依旧颇叫人难堪。
余曼看出她的拘谨,在她给她搬凳子时便开门见山道,“小乔,和阿姨回家吧。”
顾乔抬头,眼睛因惊讶而睁得很大,“余阿姨……”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因为住在这种地方,你才把头发给剃了的吧,”看着顾乔那和男生一样的平头,余曼忍不住蹙起眉头,鼻尖一阵酸楚。
“你本来……”她喉头有些堵堵的,片刻后才缓缓道:“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她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看到这孩子时,她都惊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五年前十二岁的她,一张脸莹白小巧,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淡茶色的眼睛清澈剔透,浸了水似的干净。
那时她还留着长发,齐肩披在身后,蓬松又柔软。
可这样一个像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女孩,现在却把一头漂亮的头发剪成了小男头。
真的让人惋惜。
“你爸爸是你陆叔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着你继续呆在这种地方,在没有给你找到更好的房子前,你必须跟我回去。”
顾乔自然不愿意再麻烦别人,可余曼就是铁了心要把她带走,甚至说她不走,她今晚也就赖着脸皮睡这儿了。
顾乔无奈,只能答应。
余曼怕她反悔,还让她把行李给收拾了。
她不好动人家东西,便坐在折叠书桌旁,拿了搁上边那本语文书来看。
顾乔像是在书里放了书签,她一拿起来,书便自动摊开了。
只是夹在书中的不是书签,而是一张照片。
一张她怎么也没想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