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臣亲为圣上制作的舞裙似乎不是这样。”
西泠月闭了闭眼睛,暗自咬牙,终于将身上还裹着的朝袍脱了下来。
那一身的冰肌玉骨,即使有轻纱裹着也是藏不住的隐隐雪光,这裙子,是他比照着她的尺寸特意做的,雪臂间缠绕的两段冰纱飘带,与上身的抹胸是一体,纤细雪白的腰下是拖曳在地的红白相间舞裙,每一处都妥帖,每一处都完美。
她只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便似那天上仙子,任谁瞧见都是要丢魂儿的。
西泠月低着头,却听见对面男人瞬间粗重的气息,一如除夕宫宴那夜。
她还是怕,身子抑制不住的发抖,他缓步走了过来,她忙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是从未有过的粗嘎嗓音:“那日除夕晚宴,月儿为何还要穿的那样严实,瞧……露出来多好看!”
他拿过那条故意被西泠月遗弃的缀了红宝石的带子,强制着,弯身亲系到了她裸/露的腰间。
那灼烫的气息也毫不掩饰的喷洒在上面,西泠月再坚持不住,打开他的手一直退到了隔扇前:“叔父且奏乐吧!”
摄政王缓缓直起身子,那一双眼睛竟隐隐泛红,无比可怖,但他却还含着笑说好:“上次是依了月儿,这次便依了我吧,我想瞧月儿为我跳绿腰舞。”
绿腰舞是姑娘为心爱的情郎跳的,扭腰摆胯,极近挑逗缠绵。
西泠月站着不动:“我不会这个,我只会跳庆善舞。”
自站起来,摄政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腰,他舔了舔嘴唇说既如此:“那皇庄里的帝姬还是嫁去瓦赖的好。”
西泠月胸口不住的起伏,再忍不住恨声道:“你明知道阿洲才是天子,他是男子啊!难道瓦赖会娶一个男子做哈敦吗!”
温驯的小猫终于亮出了利爪,摄政王却更加得趣,轻笑道:“我的月儿还是不知事啊,这世上除了男女之欢,还有龙阳断袖一说。瓦赖那可汗,我打过交道,他荒/淫着呢,他啊,来者不拒,男女通吃!”
西泠月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纵使恨不能杀了他,但却亦然无可奈何,他就像那坚固的磐石,无论她怎样拍打,他自巍然。
她死了心,又暗暗安抚自己,不过一舞罢了,舞毕,阿洲就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庄子里,她也可以走了……
泠泠淙淙的乐声起,是摄政王弹起了长琴。
西泠月压下心底里所有的情绪,甩开飘带,倾身踢足,片片飘纱落下时,那冷淙的乐声瞬间就错了一个调,他却还不满的指导:“月儿的眼神不够柔和,要含情脉脉才是好。”
于是那仙子一样的美人儿再回转过身,水盈盈的眸子里便是割扯不断的缠绵了。
琴声戛然而止。
他从琴案前缓缓转了出来,赤红着眼睛紧紧盯着她,气息粗/重,饿狼一般一步一步走向他的猎物。
那模样太过可怕,西泠月想跑,但腿已经软了,转身的功夫就被他拉到了怀里,爱不释手的揉捏摩挲着她的腰。俯身就要亲上来,西泠月大骇,连忙将脸撇到一边,抵住了他的胸膛,声音都抖的不像话:“你……你说过,我为你一舞,你就会放弃和亲,没,没说还有别的!”
他与她贴的严丝合缝,那样娇软香甜的身子让他神魂颠倒,那只修长的大手不住的摩挲着她的腰:“对,我没说过还有别的……但女大当嫁,西泠洲既不想嫁到瓦赖,那便在朝臣中的才俊里挑选一个嫁了……也是好的……”
“你……”西泠月气急:“你无耻!”
他似已经迷醉了一样,被骂了还轻笑,埋首在她脖颈间同她耳鬓厮磨,语带诱哄:“好孩子,你该知道如何才能让我真正满意啊……”
身下的人不动了,摄政王很满意,去含她精巧的耳垂,却忽觉鬓边一湿,他怔了下,脑中才渐渐清明了一瞬,抬起脸,这才发现她已经哭成满脸的泪了。
本就水盈盈的眸子跟泛滥了似的,哭的直打噎,是再没有的委屈和害怕,见他停了终于敢求他:“叔父,你放了我吧……也放了阿洲吧……我……我……侄女会一辈子念着你的好的……”
侄女……
她是想借此来警示他,也确实成功了,摄政王忽然想起在他不是她叔父,她还是个小人儿的时候,他凯旋归朝,她不知从哪里跌跌撞撞的跑到大街上。
打小就是个看脸的,瞧着他长的好看,竟咧着嘴儿伸着两只短短的小胳膊,避开最前面老将军的坐骑,偏偏往他这里跑,要他抱。
稚童可爱,她又生的那般粉雕玉琢,军民都喜爱,特意停下军队瞧着她歪歪斜斜的跑到他的无影前,马蹄踢踏间,她又被吓的瘪嘴要哭。
他那时十八岁,还不及现下深厚,见个小娃娃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吓哭,也是焦急,慌忙下了马将她抱到怀里哄。
她便即刻不哭了,咧着只有几颗的糯米牙冲他甜甜的笑,叫他“大哥哥”,说他“好看”,还说“喜欢”他……
身上欲/火褪下去了一些,摄政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无奈的叹息:“小东西!我现下不好看了吗?”
西泠月怕到了极致,他问,她就连忙点头,抽噎着答话:“好,好看!”
虽然知道她是敷衍,他心中竟还有些高兴:“那你为何不喜欢我了?”
她不答话了,显见的不知道怎么答,也显见的早就将她小时候的事情忘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放开他日夜肖想的人儿,话语间满是纵容宠溺:“好,都依月儿,这次大哥哥就且先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