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月心中跳的厉害,面上却只作讶异:“我本都有些后悔的,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么些银钱?我竟都不知。”
刘婶儿是个热心肠的,最见不得小夫妻不睦,忙道:“他有银钱的,细妹儿可莫要嫌弃他,他还给了俺幺儿十两黄金,让他七日后去京城一趟呢!”
西泠月手心一紧:“去京城做什么?”
刘婶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掩饰的对她笑了笑:“没,没什么的。”
想来是那少年叮嘱过她。
西泠月眼中氤氲出了雾气,抽泣几声:“婶子您不知道,他虽待我好,但却是个主意大的,什么事儿都不同我讲,惯常自己扛着,可我担心啊,您也晓得我们这境地,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我都想立时家去了,现下连您也不同我讲,我……我……”
她说着啜泣出声,晶莹的泪滴不住的往下落。
刘婶儿看的也是着急,忙道:“细妹儿别哭啊,不是婶子不和你说,实在是你家男人嘱咐过,不让俺告诉你!”
西泠月不说话,只是哭声更大了。
见她哭个不停,刘婶儿更急,一咬牙:“左右明日便是第七日了,现下说也没什么要紧!细妹儿啊,你家男人给了俺儿子一封信,让俺儿子七日后去京城的什么公府,把这封信交给他们。”
公府?定国公府吗!西泠月忙问:“那信呢,上面写的什么?“
刘婶儿摇头道:“俺也不晓得,俺们都不识字。”
西泠月拉住她:“婶子,好婶子,你让我看看这封信吧,您不知道,他最是鲁莽了,我怕他会干什么傻事,而且我就算知道也出不去,做不了什么的,我只是想求个心安罢了。“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模样可怜,刘婶儿心也软了,又想想也是,便一拍大腿:“行,那细妹儿你等下,俺下山去把那封信拿过来给你看。”
西泠月心中急切,实在有些等不了:“我同婶子一起。”
刘婶儿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腿脚不快会耽误工夫的,就在这里等着,婶子一会儿就回来。”
西泠月只好点头:“那婶子您快些。”
刘婶儿应了声,即刻就下山去了,她腿脚果然很快,不过少半个时辰便又回来了,西泠月一直在院门口张望着,见状忙迎上去:“婶子,信呢?”
刘婶儿喘着气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就这个,细妹儿你瞅瞅。”
西泠月接过来,打开,那一整张信纸上只写了两行字。
“大庆帝姬西泠月在距离京城五百里,罗城西侧的山上,请速速派人前来接迎。”
西泠月深吸了口气,看向刘婶儿:“他让你们送到京城的定国公府吗?”
刘婶儿点头:“我回去的时候特意问过,是定国公府。”
西泠月手颤的厉害,他为什么要等七日后才让人送信儿给大母,让大母派人来接她,而不是他自己送她!
她不敢多想,但回身的腿都是软的,差点倒在地上,刘婶儿连忙扶住她:“细妹儿?”
西泠月扶着她的手站起来,眼中有泪:“婶,婶子……你能不能让你儿子带我去京城?”
刘婶儿为难,摇头道:“不成的,你男人交代过,做人不能不守信的!”
“可……可他会……会……”
她紧紧攥着刘婶儿的手,哽咽着说不出来,忽听身后有人唤她:“月!”
她怔住,僵硬的转身,见那密林中站了个高壮的少年,风尘仆仆,脸色惨白,憔悴万分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极为有神,
西泠月的眼泪瞬间就全下来了,再顾不得什么,奔过去抱住他:“你……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我以为……以为……你会出事!”
少年心都停了,直直的望着前面的空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伸手揽住她,这是他梦寐以求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那满怀的香软,想他神思飘忽着低下头:“他死了,摄政王死了!月,我杀了他,往后就再也没有谁能威胁你了!”
西泠月愣住,从他怀里退出来,但他却不松手,她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说的事情太过让人惊愕,她有些不敢相信:“你杀了他?你真的杀了他?”
少年连连点头,浓黑的眼里全是狂热。
西泠月一时语塞。
寂静中,忽然一声轻笑:“郎情妾意,好一对儿苦命鸳鸯啊!”
西泠月悚然一惊,转脸望过去,有人转过两人合抱的大树,缓缓踱过来,身着库墨宫绸绣云纹的大袖衫,腰系鸾带,脚踩鹿皮皂靴,似闲散贵公子前来游玩,那斯文俊秀的面上也满是笑意:“月儿,合谋杀夫后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