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她这样的鲜活模样,摄政王眉眼中全是笑意:“申纯好了之后便头悬梁锥刺股,刻苦勤学,终于至次年的科举中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再次至王家求亲。”
西泠月松了口气,忍不住的欢喜:“这下可好了,王家父母定不会再嫌他了,两人定是和和美美的结为夫妇了!”
摄政王却摇头:“只可惜……”
见还有波折,西泠月心头一顿,忙问道:“只可惜什么?难道王家父母还是不准许?”
摄政王道:“王家父母自是准许,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权势显赫的府尹公子垂涎王娇娘的美色,派人前来逼婚!”
“什么?”明明都该花好月圆了,竟然横空出来了一个恶霸,西泠月心惊胆战的:“那申纯和娇娘会怎样应对?”
“府尹公子权势显赫又位高,哪里是一介小小通判能撼动违背的,于是王家父母便将娇娘许给了这府尹公子……”
《金童玉女娇红记》其实是个悲剧,恶霸逼婚,王娇娘郁郁而病,眼看婚期渐近,她的病情日益加重,怕活不成了便同申纯诀别,不日便香魂缥缈,申纯闻讯,也绝食而亡,乃是一对儿不折不扣是苦命鸳鸯。
眼看那人儿紧紧抓着手中的陶瓷娃娃,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也紧紧望着他,摄政王忽然不想说这个戏本子的结尾:“如此噩耗,让娇娘郁郁而病,申纯也因急火攻心缠绵病榻,但许的天公作美,这府尹公子竟突然暴毙而亡了!”
西泠月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觉得人家死了,她还幸灾乐祸的有些不厚道,便整了整表情问道:“他怎么会死了?”
摄政王道:“原来这府尹公子作恶多端,不仅在民间名声不佳,在朝堂上亦树敌无数,于是就被他的仇敌给暗杀了,倒是正正好的成全了申纯和王娇娘。”
西泠月点头:“这府尹公子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着忽然一顿,想到了跟前的这个人,他也是多行不义的,骨子里也是同着府尹公子一样的横行霸道的……
不过他这样都快成了精的人,又怎会必自毙!
摄政王没注意她在想什么,将自己手中的“申纯”同西泠月手中的“王娇娘”并做一处:“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外间也正是鹊笑鸠舞声,花好月圆时。”
西泠月嘴角忍不住的翘起来:“真好。”
她高兴,摄政王便也觉舒畅,侧眸看了身后的铁卫一眼,那铁卫会意,忙下楼去了,等他再上来,底下戏台上刚唱到娇娘与申纯私会的段落便草草收了场。
西泠月本没注意,忽听唱调变了,打眼望去见那演花旦的娇娘不见了,竟翻上来一个武将打扮的俊朗小生,她有些不解:“似乎不是娇红记了。”
摄政王笑道:“定是有人不耐这情情爱爱的,点了旁的。”
西泠月点头:“那这个唱的是什么?”
话问出口就后悔看,她怎么会这样顺嘴就问他了!
好再摄政王也不知,她送了口气,听那小生对面的红脸凶煞武将念道:“闻机小贼,今儿个我定要将你斩于马上!”
闻机?
西泠月悚然一惊,这些人胆子好大,明知道摄政王的耳目密布还敢演要斩杀他的戏!
她心中着实好奇,定睛望了会儿,见那俊朗的小生没几个回合便将那凶煞的武将给一枪穿胸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是在歌功颂德啊,拍马屁谁还会藏着掖着,怪不得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写成戏文给唱出来了。
摄政王也听出来了,见她听的入神,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儿:“月儿爱听我打仗时候的事么?”
西泠月也不敢说不爱,只好点了头。
摄政王笑道:“你打小便是喜爱的。”
西泠月知道他说的是她六岁那时候的事儿,她也有些印象,如果那时的她知道将来会和他这般纠缠不清,恐怕只会吓哭,远他千里之外,又怎会去寻他抱她。
“嘿,咱们这王爷可真是神勇,以一当百也不外乎如是了,不愧为战神啊!”
戏台上的戏还没唱完,底下的人便议了论起来。
虽是距京不远,但到底不是在京城,议论的话语却哪里有戏文里唱的那般好听。
“这摄政王确实是战神不假,可他这身世……”
“是啊,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孱弱,朝政全是他在掌控着,说不得哪天儿就……你们说到时候,他会不会迎回他母族占了咱们大庆啊?”
“那可说不好……”
西泠月听的心中一动,看来十日前她让南国夫人办的事情成了,竟都扩散到了这里,看这人尽皆知的模样,想来京都定也是满城风雨了。
她悄悄的看了那人一眼,他果然沉了脸色,召过一个铁卫:“好生提一个人过来。”
那铁卫忙应了,“咕噜噜”的金子滚过来,很快就有人过来了,谄媚的笑:“爷,您想想要问些什么?”
摄政王略往后靠了靠,笑道:“方才听诸位说起摄政王的身世,鄙人甚是好奇。”
这样传的人尽皆知的事情,没什么不好说的,那人忙道:“摄政王不是孤儿,乃是番邦异族人的骨血,怕是要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