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头忽然喧闹起来,南国夫人听的脸色有些不好,王妈妈便即刻转身出去了,台阶下两个青衫白裙的小婢正急的团团转。
王妈妈喝道:“不知道王妃在里面吗?是吵闹个什么?”
小婢连忙摇头,急慌慌的上来扶她:“妈妈快去外头瞧瞧吧,小夫人正闹着呢,说是正好王妃娘娘在,必要让王妃娘娘主持公道才肯罢休!”
听小婢这一说,王妈妈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小公子又出去胡闹了?”
小婢道:“这次还闹的还大了些,小公子晚上又偷溜出去,小夫人带着人一直悄悄的跟到了那……那淫/妇处,说是亲耳听到那淫/妇编排小夫人,还自称有孕,蛊惑着小公子,想入府……小夫人那脾气,当场就将那淫/妇绑了拿回来,现在正被挡在院门口……”
“这贱人!”王妈妈听的忍不住骂了一句:“小夫人也是……这些个污糟事儿,竟还要过来染王妃的耳……”
说着下了台阶要出院子瞧瞧,只是还没走到苑门口就听那喧闹声更大了,王妈妈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瞬一个着正红暗花金丝锦缎褙子,下着月色宫绦裙的年轻妇人就闯了进来,很是利落泼辣的样子,推着王妈妈过来阻拦的手,大声喊道:“王妃娘娘,求您为臣妇做主啊!”
另有一个模样风流,细长身条的年轻公子也过了来,领襟松散,衣衫不整的喝道:“你这悍妇!闹个什么!王妃娘娘什么神仙模样的人,要管你这闲事?也不嫌丢人!赶紧走!”
“奸夫/淫/妇都不嫌丢人,我要嫌丢什么人!”那年轻妇人狠狠剜了他一眼,再不理他,复又喊道:“王妃娘娘请为臣妇做主啊!”
西泠月在房间里早听到了,想要出去却被南国夫人按住:“不过是些后宅的污糟烂事,囡囡别掺和。”
西泠月笑道:“大母还当月儿是小孩子呢,月儿如今都已经嫁为人妇了,晓得分寸,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大母的羽翼下呀,再说了,都闹到门前了,若是我还躲着不出去,叫人知道,还当我铁石心肠又怕事呢。”
南国夫人想想也是,拉着她起身:“那囡囡听听就行,这些个污糟事儿,可不是你一个才十六岁的新妇能料理的。”
西泠月点头跟着她出了门。
这时外头的天儿早都黑了下来,定国公府内的灯笼也是不少,照的院内亮堂堂的,竟是已经挤满了人,乌泱泱的,细看下去还有国公夫人,正在劝解站在正当中的年轻妇人,除去大房,后头还跟着其他两房,拖儿带女的是在瞧热闹。
见西泠月出来,那年轻妇人神色一震,忙冲上来跪到她面前,哭诉道:“王妃娘娘,曾祖母请为臣妇做主啊!那一对儿的奸/夫/淫/妇要谋害臣妇性命啊!”
“什么谋害性命!莫要为了泄愤胡说,闹到最后你就是有理也变成个没理的!”
闹成这样,南国夫人被气的脸色很是难看。
那年轻妇人后面还站着那一众乌泱泱的人,眼看着不是个事儿,西泠月抬手抚着南国夫人的背,给她顺着气儿,喊了声“舅母”。
国公夫人忙应了声,上前来:“王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西泠月道:“只是小夫妻间闹矛盾,没什么大事儿,您叫这些个人都散了罢。”
她这一说,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将后面那看热闹的两房都喝走了。
院子里瞬间清爽不少,露出了一个被婆子押着的女人来,穿着桃红薄衫,细纱裙,披散着长发,露着半拉白腻腻的胸脯,颇有些俗艳,正眼中含着泪,万般可怜的样子。
这女人应就是他们先前说的,同定国公府小公子齐旭安在一块儿的淫/妇。
再说这齐旭安,是定国公的孙儿,定国公早间爱出去鬼混,且比孝仁皇后大了八岁,孝仁皇后又有孕的晚,是以齐旭安同西泠月差不多大,但照民间的说法,他应当问西泠月喊一声表姑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