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继承了定国公的品行,小小年纪且有股子风流性,又因着目前府中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孙儿,娇惯了些,更是纵的他无法无天。
好再求娶了忠勇侯的女儿秦素蓉,性子泼辣,倒也能管的了他一二,只是不知今个儿又抽了什么风,又出去胡混,被秦肃容差人捉了奸,竟闹成这样。
大庆兴浓脂厚粉的,若是出门去,在那街道上一眼望过去,泰半都是死白的一张脸,齐旭安能看上被押着的那女人,也是因她少脂粉,看着清爽些,摸着手感还成,只是同那站在台阶上的人儿一比,那就是云泥之别了。
齐旭安最爱美色,无论这美色是谁,碰上了,先一个就软了腿,倒也知道那美色已经被那位爷收进府中,虽是眼热,也没多少旁的心思,只是不肯在美人儿面前下了脸面,晓得将衣衫整好,过来斯斯文文的见了礼:“王妃莫要听这悍妇的,哪家的爷们没个通房妾室的,她倒好,不仅管到我身边来,如今还闹的满城风雨,叫府里上上下下的都丢脸!为了这么大点事儿,没完没了如今还敢闹到王妃您这里,正……正是犯了善妒一条……”他忽然想起这点儿来,越说越起劲儿:“对,这悍妇善妒,我要休了她。”
秦素蓉并不是那好欺负的,听的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管到你身边?你怎么不说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你要是正正经经纳良妾我怎么就不许你纳了,可你瞧瞧你那德行,整日里留恋烟花之地,包那些个粉头不说,竟还同这么个因跟他厮混而被家中正头汉子休弃的贱人搞到一起!这般搞破鞋,偷别人娘子,也不怕烂屁股!如今这破鞋还有了身子,怎么的,你以为把我弄走,定国公府就能迎这么个破鞋给你当正妻?”
在众人面前被打,还被这么的下脸子,齐旭安怒了,抬手就想打回去,西泠月看见忙斥道:“住手!”
她发话,齐旭安也不敢不听,虽还是一脸不忿也是收回了手。
见西泠月处事沉稳,南国夫人的气儿顺下去了许多,这样的污糟事儿不好交给她处理,便板着脸对齐旭安道:“这事儿是你理亏,错不在素蓉,你自己说,打算怎么处置你招惹回来的烂摊子?”
南国夫人发话了,齐旭安也不敢再强横,一时想不出个什么折中的法子,犹豫不决的。
见他这样,那个被婆子押着的俗艳女人“嘤嘤嘤”的哭了出来:“齐郎,你就那么的狠心吗?我肚子里可是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啊,你就是不为了我,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经她一提醒,齐旭安才想起来,忙道:“曾祖母,丽娘再怎么的不是,可肚子里已经有了孙儿的骨肉,那也是您的玄孙儿啊,那悍妇又没所出,这孩儿可是孙儿的第一个孩儿!便不说别的了,只瞧在这玄孙儿的份儿上,曾祖母,您就是让孙儿纳她做妾也使得呀。”
秦素蓉听后冷笑出声,而后朝南国夫人和西泠月跪拜道:“有这淫/贱/妇便没我,请王妃娘娘和曾祖母做见证,今日素蓉便自请同齐旭安和离。”
西泠月忙安抚道:“你先莫要着急,大母不是正在处置的吗,若是结果还是让你不满,咱们再说旁的也不迟。”
秦素蓉听后应了声,这才不说话了。
南国夫人冷着脸色:“我确实想抱玄孙,但我只认从素蓉肚子里出来的玄孙,可不认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小猢狲你听着,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一日,你就别妄想让这等不三不四的人进府里来!既然你做不出处置来,那么我来替你处置!”她喝道:“来人!”
她身后的健壮婆子即刻上前:“奴婢们在。”
南国夫人道:“将那个女人压到柴房里去,正好蔚青也在,过会儿给她配副滑胎药灌下去,然后扔出京城,再不许她入京。”
那丽娘一听脸都白了,死命挣脱了押着她的那两个婆子,跪下来直磕头:“夫人饶命啊!王妃,王妃您最是心善,饶命,饶命啊!”
西泠月别过了脸,并不作理会。
她看不行又爬去求齐旭安:“齐郎,连你也这么狠心吗?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儿啊!”
齐旭安被她哭的心软,又想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更是难以割舍,忙要求,可还没开口就被南国夫人斥了回来:“闭嘴!”
南国夫人看着这个曾孙儿当真是恨铁不成钢,定国公早前就是这么个浪荡性子,到头来一事无成,下面的儿子们也平庸,再到这个孙子这里,竟还是只知道混迹在胭脂堆里,往后可怎么好!
一时下了狠心,对国公夫人以及大房夫人道:“这猢狲你们再不管教,再一步就该进牢子里了!今日我就替你们管教一回!来人,将小公子压倒祠堂,每日只给一餐,他什么时候想清楚、想明白了,就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国公夫人和大房夫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应了,眼睁睁瞧着那小魔王嚎叫着同那个丽娘一起被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