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瓷见他神情有些严肃,还带着些不常见的犹豫,心中一跳,被牵着的手不自觉回握,“殿下,怎么了?”
谢景瑜见她紧张的模样,顿了顿,方才说道:“我过两日要出趟远门。”这话说出口,他徒增了不舍,有过一丝后悔。
刻资阳王一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上一世资阳王贿赂朝中官员,又十余载的潜心谋划,与邻国南越合谋突袭,竟被资阳王一气拿下南边十余城,致使国家元气大伤,也为后面诸王乱战埋下了祸端。谢景瑜上一世登上皇位后,不知花了多少年心血才肃清内患外敌,这一世即知此事会发生,他必定要在祸端还未壮大时,将其铲除。
“要去很久吗?”陈青瓷小心翼翼地问道,前朝之事她是不懂的。
“最短月余,最长三月,年前我定会回来。”谢景瑜轻声回道。
“这是慎王府侍卫调遣令牌。”谢景瑜从袖带中拿出一块正面刻着慎字,背面刻着虎贲军字样的巴掌大青色铁铸令牌,放入陈青瓷手中。
令牌十分沉手,令牌上头刻着一只威武无比的虎头,看着很是瘆人。
“它可调动王府三百侍卫,若有事,你直接用此令吩咐他们即可。”王府侍卫规制便是三百虎贲军,只听令于王爷一人。
陈青瓷这下更是疑惑,殿下若只是出一趟门,为何又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殿下,你这次出门很危险吗?”陈青瓷便有些担心了,殿下将这般重要的信物给了她,莫不是此次出行有风险?
谢景瑜只是笑了笑,“自然无事。”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皇子所处处都已经点上了宫灯,陈青瓷卯时便起了身做大妆打扮,同谢景瑜一道去拜别圣人同皇后。
陈青瓷觉着有些冷,清早的寒风如今带着水汽,不过走几步,便会沾湿了额发,谢景瑜微微侧过身,替她挡下了迎面而来的风。
他们到的时候,圣人同皇后已经坐在上首,圣人开口还有些感概:“儿大分家,自今日起,你们各自要担上一府之责,切记不可妄自专断,夫妻二人同心同德,方能家宅和宁。”
圣人眼睛扫过几位儿子儿媳,只见他的七儿子与七儿媳靠的极近,倒是和睦。他又想起老七上回在御书房同他讲的那些话儿来,又带着对亡妻的愧疚,微微叹了口气。
皇后自然也要训话,她今日脸上倒是亲切,却不达眼底,“即各自开府了,这女人家要将后宅管的妥当,这才能让爷们在外头行走无后顾之忧,你们可记住了?”
陈青瓷忙跟着两位嫂嫂一起低头称是。
显然皇后心里是极其不顺的,她拿捏着婆婆的款儿,自然要做婆婆的事儿。
转过头便端着贤妻的模样同圣人说:“皇上,我瞧着老七府上也没个能料理后宅的,不如我将我身边的赵嬷嬷派去,她自来便是个能干的。”
圣人心中念了一句蠢人,神色淡淡地,“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老七媳妇岁数小,倒该有人帮衬着些。”
陈青瓷站在下头紧张极了,她是不愿皇后身边的嬷嬷来帮她的。
皇后脸上一喜,刚要将赵嬷嬷叫来,又听圣人说道:“你这婆母无暇料理儿子府上事,他不还有位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