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早晨,窗户略开了一条缝,外头青石地砖铺成的院中小道两旁的泥地已经积水成了水潭,那些淹没其中的花草都被水泡的没了精神头,看着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姑娘,外头雨大,仔细雨水。”琉璃端了一盆银碳进屋,见自家姑娘坐在窗前拿着一本账簿却对着窗外发呆,略有些担心。她不知其意,上前给自家姑娘批了一件厚衣,免得她吹伤了身子。
陈青瓷回过神来,将窗户轻轻合上,她方才看吴嬷嬷送来的账本时,瞧着这一月府上柴米不知贵了几何,着实有些惊讶。她虽然也是到了慎王府才逐渐学会看账簿,可慎王府人口简单的很,就算养着三百虎贲军,但每月日常所需基本是一直持平的状况,还未有过能比上月多出好几倍的花销来。
“我瞧着账本,心中老是不安。”陈青瓷眉头微皱,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琉璃上前来将灌好的汤婆子放在她腿上,她方才听吴嬷嬷报过一回,也知账本内情,只是她没多想,宽慰道:“不过是比上月多花费了一些,娘娘何必担心,咱们王府何至于连这些银子都没有。”
陈青瓷叹了一口气,眉头依旧紧皱着,“琉璃你说,咱们王府如今都用着贵上几倍的柴米,普通老百姓家中岂不是也要花上好几倍的银钱去购置柴米。”
她不是不识五谷之人,今年春雨大,连府上都被雨水淹的不像话,那些农田岂不是被淹的更吓人。那些春天播种下去的种子,被水淹了这么久,岂不就是被淹死了,如何发芽长大呢?
许多人家一时能供上家用,若是这样的日子过的长久了,怕是连柴米都买不上了。
琉璃听她说到这事,想了一会儿,方道:“奴婢是听厨房的人说,如今咱们府上的庄子因着这场大雨,田里都淹了不少,蔬果就有些供应不上。如今府上用的蔬果皆是在外头采购的,外头那些铺子价格一日比一日贵,所以走账就越来越高。”
陈青瓷点点头,将看过的那一页账簿做上了记号,等着谢景瑜从外书房进来时给他看看。
“对了,三哥那头可有问过这月花销可够?”她又想起了陈青城来,书院里头,吃穿住行都是要自己花钱的。
“问过了,杨柳说燕京送了这月的月例来,不差银钱使。”琉璃回道。
陈青瓷点点头,却又说:“如今倒春寒,倒是快同冬天一样冷了,送两床厚实些的棉被去育才书院,免得三哥染了风寒。”
琉璃应下,便去差人去办。
她说完些家务事,就有些恹恹地靠着软枕。短短的三月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那日她没去赴康王府的桃花宴,从那日后过了几日,便听说康王妃不知为何就滑了胎,还是个成了型的男胎。康王怒不可遏,杖毙了康王妃身旁伺候的所有人,还将李夫人请进了康王府照料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