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羽还想说什么,心里一哆嗦,又道,“奴才这不是为主子着想,眼见着马上要过年了,事儿可多的不行。”
谢景瑜看了一眼天,是啊,要过年了,小姑娘生辰又要到了,今年有些不同,小姑娘要十九岁了。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下了?”
斯羽忙道:“自然,奴才办事,主子尽管放心。”
谢景瑜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走回东宫,还没有走到正院,便听见里头传来笑声。正是他的年年逗着儿子在玩闹。
小宫女见他回来,忙要掀帘子,被他止住。他去了小书房,换上一身不带风雪的干净衣袍,这才进了正房。
“殿下,你回来了。”陈青瓷见他换了身衣裳,知他是在书房里头换好衣服才过来的,有些小生气,“殿下,书房里头放的衣裳今年都没拿出来晒过,穿着又不暖和。”却知他是因为担心身上衣袍有雪,进屋会带着潮气。她说了一回,手却不停,给他倒了一杯一直温着的香蜜水,让他暖暖身子。
谢景瑜走上前站在熏笼前头,烤暖和了手,这才坐到罗汉床上,将扑向他的儿子给接住,“你今天可有听话?”
泽哥儿小嘴一瘪,他其实听懂了,但他才两岁,他可以有不懂的权利。
他小腿一蹬,挣脱了父亲的怀抱,又重回母亲温暖的怀中。
“他今日可乖巧了,殿下,你不能老是拘着他,他才多大点儿。”陈青瓷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哄着他。
谢景瑜微微皱眉,小姑娘如今事情也多,他能帮着处理的自不提,可前两年因为陈伯府之事,小姑娘整日都在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想让圣人心中的气能够消除。她再三同他讲,要自己处理宫务,他再是舍不得,却知道要尊重她。
“今日梅夫人拉着我哭了小半日,哭的我头疼的很。”
陈青瓷颇有些忧心,“殿下,这可怎么好。”
这德王婚事说来可不光牵扯德王和梅府两家,还有她三堂哥,她这两年倒也看清了,萱萱姑娘其实并不是对她堂哥没有一点儿好感,特别是今日,梅夫人一来,就拉着她手好一通哭,说德王毁了婚约,她女儿可要怎么活。结果梅萱萱倒是一点儿都不难受,甚至还同她说:“既然德王不愿意娶我,这倒是正好,我也不愿嫁她。只是娘娘您知道,我们女儿家在家只能听父母的,所以我不曾提。”
“可如今德王也不想娶我,这不是正好。”
“娘娘,我不嫁他。”
梅萱萱面色如常地说着这惊世骇俗的话,梅夫人险些没有晕过去,梅萱萱冷眼瞧她母亲,又说:“便是将我同德王强按着做了夫妻,成一对怨偶又有何用。”
梅夫人就晕了个彻底。
陈青瓷坐在那儿,说行也不是,说不行也不是。
“今日父皇找我去也为了此事,他想让我劝劝六哥。”
“你可知六哥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娶,就守着边城。”
陈青瓷听完,有些感慨,“其实六哥若真心不想,咱们逼他又有何用呢。”
谢景瑜点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圣人交了差事下来,不办又是不成的。
两口子发愁到一块儿去了。
泽哥儿抓着正眯眼睡觉的煤球,想把它吵醒陪他玩儿,煤球甩了甩尾巴,就是不理他。
“母妃!”泽哥儿不高兴了,不管他爹娘此刻正为他六伯的终生大事发愁,爬过去揪着陈青瓷的衣袖,泪汪汪。
“怎么了这是?”陈青瓷忙哄着。
“煤球,煤球不陪我玩。”
“煤球睡觉呢,咱们是乖孩子,别人睡觉时,不能吵着他休息,对不对?”陈青瓷耐心地哄着。
泽哥儿这才点点头,却又偎依在她怀中,“那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方才就皱着眉瞧他的谢景瑜,此刻脸都垮了,“你如今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会整日吵着要同父母睡,难道你明日还想让宝哥儿笑话你?”
陈青瓷哭笑不得,抬头看看语气严厉的夫君,低头看着明明才是个三头身大,不过两岁的小儿子。这两父子可真是冤家。
“娘~”泽哥儿堵上了耳朵,却是不听他的话,只顾着撒娇。
“殿下,今夜便让他同咱们睡吧,明日大雪,多冷呀。”陈青瓷舍不得儿子受冷,便只好一同眼巴巴地装可怜看着谢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