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永林侯府哭诉的本事也算是晋阳城出了名的,不敢招惹。可不就是仗了这些,陈安郡主在做这件事时,这的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
沈黛娇收回了视线,屋内前些日子四叔寄来的琉璃灯内,烛火跳跃,衬的琉璃灯罩生机勃勃。
“紫苏,去把齐掌柜请来。”
……
十一月末,晋阳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下了两日后便停了,在腊八前夕又开始落下,几天的功夫就把整座晋阳城覆盖。
腊八的当天,宫里派人送粥,前去寺庙内领粥的香客快排队到了寺门口,家家户户邻里间来回送着,香味在薄冷的空气里飘散开去,溢满了大街小巷。
永林侯府内,宫中的粥送到后,永林候夫人忙着差人去相熟的各府送腊八粥,一面嘱咐身边的妈妈去将女儿喊起来,这时大管事顶着风雪进来,神情焦急:“夫人,人跑了?”
“什人跑了?”永林候夫人看着火候,今年的粥都是她亲手熬的,不过往外送时说的是自己女儿下的厨,为的就是这两年议亲时能有些好颜面,“也不看看今天什日子,慌里慌张。”
“就是那个,您找了去买那铺子的人!”大管一跺脚,站在门口,肩头的雪往下掉,整个人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直哆嗦。
“咣当”一声,永林侯夫人手中的铁勺掉在了地上,勺内的粥溅了一地,弄脏了裙摆都没有察觉,她怔愣看着大管,“你说什?”
“今个儿小的去那铺里找人,门是关紧的,这都什时辰了,再者说昨日都约好的,小的觉得不对劲,就叫人从后头翻进去看,这一看不得了,里面早就被搬空了,什都没有了!”大管一口气说完,人抖的更加厉害,那可是几千两的银子,几千两啊!
“这怎么可能!”尖锐叫声响起,永林候夫人几乎是冲出来的,扶了下门口,脸色苍白,“你再说清楚一些,那人呢?人去哪里了?”
“夫人,就是人不见了,那个林老板,还有他那几个随从都不见了,铺子里空荡荡就剩了一张桌子。”大管急忙扶住她,哆嗦着,“小的也听了,说是,说是半夜有点动静。”
“银票,快,快去钱庄!”永林侯夫人几欲昏过去,急忙扯着大掌柜的手臂,“去,马上去通宝钱庄,咱们的银子都是在那里的,半夜走的人钱庄可没开门,就算是要拿也拿不了这一大笔。”
“对,对,小的马上就去。”大管急忙赶去,帽子都掀翻在了风力来不及戴。
永林候夫人扶着门框缓缓坐下去,背后冷汗直冒,腿肚子着哆嗦,整个人都慌了神叨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娘你怎么了?”被喊起来的陈安郡主看到永林侯夫人就这呆呆坐在门口,任由风雪往里吹着也不动,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也不知道久了。
“娘!”喊了几声都没应,陈安郡主奔了过来把她扶起来,“娘您怎么了?”
“安宁啊。”永林侯夫人猛地回了神,死死抓住了陈安郡主的手臂,泪如泉涌,“安宁啊,要出大了!”
陈安郡主心里一紧:“出了什,娘您别慌。”
永林侯夫人摇了摇头,抓牢她的手:“你大哥呢?”
“大哥应该在书房里,娘,究竟出了什?”陈安郡主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这几日都好好的,昨天来还格外的高兴,和她说看中了几间铺子格外的好。
等等!
陈安郡主低头看母亲:“娘,是不是铺子出事了?”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噗噗声,扭头看去,因为火势过旺,锅子内的粥全扑出来了,溢的满台子都是。
陈安郡主连忙进去急救,刚靠近就被扑出的粥给溅了手,她吃痛缩回了手不敢再靠近,正要喊人,外面大管事急匆匆的来,脸色和母亲一样苍白如纸,走路都有些踉跄不稳。
“夫人……”大管跑的上起不接下气。
永林候夫人这时才神,抬起头看向大管,人跟着冲出去,眼眸瞪起:“怎么样?”
“都没了,钱庄里咱们那些银子都没了!”
“怎么会没有了啊!那么银子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永林侯夫人高喊了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大管,随即,整个人就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