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柏看了眼那丫鬟:“即刻备马车入宫。”
一个时辰后,才回到家没久沈黛娇,就接到了皇上派人来口谕,召她入宫。
沈黛娇差人把传口谕公公请进了府,请喝了两杯茶,又塞了个红包,两刻钟后,沈黛娇才准备“妥当”,跟公公入了宫去。
玉明殿内,沈黛娇进去时,安静殿内只有永林侯夫人哭声,她身边是了特赦不用跪永林侯,坐轮椅陪在永林侯夫人身旁,他劝不回母亲,只能尽可能,在沈家三小姐到来后,为永林侯府留颜面。
“皇上,侯爷在世时尽忠职守,想不到了之后,却是要眼见陈家这受人欺凌,皇城根下,他们沈家竟能做出这事来,她沈黛娇,当初在宫宴上就敢把安宁和两位小姐推下水,如今她是想要安宁命。这数九寒冬天,她把安宁往水缸里淹,这是何等歹毒心肠,她还让人坑骗了我四千两银子。”
永林候夫人说到悲愤处,自己都要再度晕过去,她捶了捶自己胸口,跪在地上看皇上,悲痛不已:“皇上,他沈家欺人太甚。”
音刚落,便是沈黛娇行礼声音:“民女拜见皇上。”
永林候夫人哭声止住,瞪向沈黛娇,若不是当皇上面,永林侯夫人能直接扑上来撕人。
听永林候夫人告状,皇帝眉头紧锁,哭嚎了大半个时辰,听都有烦了:“沈黛娇,你可让人把陈安郡主淹在了水缸中。”
沈黛娇抬起头,声音清亮:“回皇上,民女确让人,押陈安郡主浸了水缸。”
“为何如此?”
“因为陈安郡主险害了我身边丫鬟,民女心中有怨,想要她小惩大诫。”
皇帝抬了下头,这又是那桩事?
皇帝身旁侍奉年公公即刻问道:“沈小姐,您说又是何事?”
“这就要问陈安郡主了,为何暗中派人去劫我沈家马车,又是为何重伤了我丫鬟,事后我沈家都没追究,她却又在今日我沈家施粥时,跑到十里亭那儿,企图对我动手。”沈黛娇看向永林候夫人,“陈安郡主想对我动手,我那车夫便护了我。”
上月沈家接连闭府两日事,皇上也是有所耳闻,再听沈黛娇这一说,他怎会想不到其中关节。
她只说劫了马车,恐怕那一夜,沈家上下都在外面找人。
皇帝看向永林侯夫人:“此时可真?”
“皇上,安宁她从小就是个心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就是她在污蔑。”永林候夫人自是不会承认。
“皇上,六个绑匪跑了两个,其余四个都还关没放。”沈黛娇很乐永林候夫人出主意,“若是有需要,可以去盘问一下他们。”
“那不过都是你人罢了。”永林侯夫人心一紧,一口咬了这件事和女儿关。
“皇上,臣女还查到,当时马车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马匹被银针所刺,那银针上还淬了毒,所以才会发狂胡乱冲撞。”
沈黛娇没有继续往下说,陈文柏挣扎跪了下来,他因为身体不好,腿脚很虚,所以这一跪显得格外大声:“皇上,陈安郡主有错在先,受惩戒也是应当,今日之事,实在是母亲她爱女心切,不明事情才会入宫,还请皇上看在她心系女儿份上,不要怪罪于她鲁莽行事,叨唠到了皇上。”
陈文柏说完后整个人都在颤抖,想咳又忍,委实难受。
皇上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扫,叹了声,两家功臣,怎么这过法差这么呢,还能闹腾出这么事情来。
找人行绑架之事是不对,但人好歹没事;把人摁水缸里也不对,不过这人……不也没事么。
别人家事也就算了,这两家人,皇帝素来是太极一周旋过去:“既是永林侯所言,你们两家谈便是,都是小事,不必如此。”
说完后皇帝直接起身要走,永林侯夫人哪肯就这么算了,起身要继续求公道,被陈文柏一下拉住:“母亲!”
沈黛娇起身,恭送了皇帝后,朝玉明殿门口走去,这边永林侯夫人看人都要走光了,拽儿子手臂:“文柏,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要为你妹妹讨回公道了?还有那么银子!”
“没有用母亲,没有用!”陈文柏拉住她,低声道,“那银两是昨天傍晚去通宝钱庄取走,一次性,恰好昨日通宝钱庄内就有五千两银子在,本是要送回本家。”或者说,就是这“凑巧”,不论他怎么查,都是和沈家三小姐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她!”
“母亲,安宁犯错在先,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何事情会到这地步,沈家三小姐是孤女不假,可沈府还在,她还有个外祖父家,宫里贵妃娘娘护,皇上对她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同皇上对陈家一!”
永林侯夫人怔了怔,听懂了儿子里意思,皇帝纵永林侯府,也纵她沈黛娇,若是恰好这两家遇上了事,若非真出了人命不可开交,在皇帝跟,永远只是和稀泥。
所以那四千六百两,她得自己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里,永林侯夫人更是悲悸难忍,扑在了儿子怀里哭了起来。
这时走到门口沈黛娇,“一不小心”崴了下脚,被赵贵妃派来人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