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这般,到底是没些道理。”李管事想了想,“们倒是没什么能要挟到大小姐的,但要是都走了,难免寒人心,这十里八乡的,那么多主家的庄子在,您就算是不介意赔那一年两年的,再召的人心也不诚,届时天高皇帝远的,这账也不会比如今好看多少。”
沈黛娇抚了下手腕上的镯子:“李管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
这的意思,赶人是权宜之计了?
李管事脑袋转的飞快,各办法和应对的策略,但等他想了一圈后才意识到,小舅子还在牢里啊!
若是这件事过去了,小舅子被放出来,或许赌坊是不会做了,可别的事李管事自己都不敢保证,那么混的一个人,要想他今后安生,除非关个十年八年。
或者说,他这媳妇不要了,那是与他不会再有关系。
李管事的神情一垮,莫他悲催的发现,自己压根没得选。
“大小姐,账上与您说的部分,缺了多少,尽力凑齐了给您,衙门那边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刘家,这在绥庄的院子也能变卖,这么些年来,虽没功劳好歹也有苦劳,竹林那边也为庄子里挣了几个客人。”刘管事什么心都没了,“剩下那些帐,明日我就送过来。”
“李管事既然有本事挣客人,应该也有本事赚的多才是。”沈黛娇没接他那话,反过来道。
李管事讪笑,他总不能这么直接的承认自己中饱私囊,账上的价和实际卖出去的价不一样,再和那些客人拿这中间的差价部分:“是小的没本事,没替大小姐您赚钱。”
“既然李管事自己都觉得有愧于,不如想着怎么弥补的好。”沈黛娇将一份书契摆在了桌上,朝李管事方向缓缓推了推,“李管事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李管事犹豫着,上前把书契拿在了手中,第一眼看下去时就愣住了,随即眼睛越瞪越大,看完后蓦的抬起头,看着沈黛娇。
“这是十年的书契,往后每年,你赚的要比前几年账上的至少翻一倍才算弥补了过去这些年你的不用心。如果办不成,李管事自己得把这银两贴补上,如果办成了,多的部分,不论你是三倍还是四倍,都是你的。”
“大小姐,翻一倍这怎么可能。”他这些年里从中扣下来的,那顶天也就四五成。
“李管事,你还年轻,有些做买卖的头脑,和其他管事不一样,若做得好,来晋阳城也不是不成,或是,替我打理绥庄这……”说完她又话锋一转,“当然,李管事不同意也不要紧,这必定是要你自愿。”
李管事的心情被这主家小姐搅的起起落落,一会儿诱饵砸,一会儿又给扔了低估,到最后还要他自己选。
还自愿呢,他哪里有的选,就是被迫的。
“大小姐,您这般,是要对咱们都这样?”李管事捏着书契,一人一个把柄,这是捏死了的,方管事那边恐怕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别人看不上。”沈黛娇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说话不留情面,“他们没那资格。”
因为有资格才被弄的焦头烂额的李管事,顿时有想哭的冲动。
深夜,签下“卖身契”离开的李管事,整个人都是虚的,一直守在院子外的人很快把这消息禀报到了方管事那儿。
隔天一早,方管事却没在庄子里遇到李管事,因为李管事连夜去了镇上,求媳妇回家去了。
下午时李管事接了媳妇孩子回来,面色终于好了些,但他只字不提在院子内发生的事,只说是被大小姐叫去了问了些账上的事。
又过了两日,另一个管事也出事了,他倒没有小舅子在外捅事情,是自己爹娘在隔壁村炫耀儿子出息,这头他让自己媳妇孩子穿的普普通通装样子,那头他爹娘赶车去镇上又是要置办铺子又是要看宅子的,说自己儿子有钱。
求到沈黛娇这儿时,几个管事刚一张嘴哭诉自己不容易,那边知书带着一群孩子跑进来,漏了朴素外衣下,里面的好料子。其中包括了方管事妾室生的儿子。
几个管事尴尬不已,忙拉着自家的孩子回去,阻止他们童言无忌说出些什么来,哪里还顾得上哭诉。
沈黛娇笑眯眯的目送了他们,视线与方管事对上……就差你一个了。
方管事撑着笑意,向沈黛娇点了点头后快步离开,站在沈黛娇身后的周子熠不由赞叹:“沈姑娘,幸好你是个女子。”
沈黛娇转头看他:“周公子此话怎讲?”
“你若是个男子,不论是在朝堂还在去带兵打仗,怕是能玩死很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会晚点,凉子下午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