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规矩甚多,不过在萧琮眼中如同无物,终日不安规矩行事,导致夫子气得胡子直抖,恨不得每日罚他抄写四书五经,不过也确实罚了。
沉风与落疆二人苦闷的坐在书案前拼命的抄写着,而那罪魁祸首吃着水果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
这舒坦日子一过便是小半月。
自打萧琮去了学堂之后,楚泠的日子算闲下来了,平日里萧梁氏也会来找她说说话解闷,不过更多的是萧越氏。
这日刚从萧越氏那儿回来,楚泠打算让丫鬟抬来热水梳洗一番便歇息下了,哪知落疆突然而至,神色紧张地道:“夫人,同小人出去一趟吧。”
楚泠想也没想就带着丫鬟们跟上去。
落疆带着她入了一家小酒馆,走上二楼拐弯便推开了门。
酒味浓烈,楚泠皱着鼻子走进去,看见沉风正在夺萧琮手上的酒杯。
可惜,沉风的力气不如酒鬼大,一把就被萧琮给推开了,边喝着酒边拿箸敲着碗口,声声清脆。
楚泠皱眉看着落疆:“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少爷的吗?”
沉风与落疆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夫人,还是您劝劝少爷吧。”
楚泠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她走到萧琮身边,将酒杯捏住拿开,萧琮双眼迷离,这回是真的喝醉了。
他盯着楚泠看了半晌,随即笑道:“嘿嘿,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那夫君呢?不在学堂好好呆着,为何在这儿喝酒解闷?”楚泠转头将酒倒在地上。
喝醉的人口舌不清,他大着舌头道:“我……在这儿,为…为什么不,可以……”
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酒罐子,应是喝了许多,她拧眉道:“别喝了,同我回去。”
她上前拉住了萧琮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令楚泠连连退后了几步。
“我不回去,那该死的学堂,我再也不回去了!”嚷着嚷着,有些委屈的瘪嘴,不过像是平息了怒气。
楚泠叹息,上前将他拉起来,萧琮人高分量也不轻,喝醉了酒便跟软骨头似的,将脑袋搁在楚泠的肩膀上,搂住她的腰想找个平衡点。
楚泠没下手的地方,只好扣住他的腰一点点往外挪动,哪知刚碰到他就听见他嘶了一声。
楚泠疑惑地松开手,萧琮哼哼唧唧的蹭了蹭她的脖颈,“背疼。”
没法子,她只好喊落疆与沉风进来将他背上。
坐进马车里,萧琮背靠着马车壁疼的紧,双目又不肯睁开,楚泠看着他这副样子,只好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伸手解开了他的外袍。
里头的单衣雪白雪白的,背后却红白交加,醒目极了。
楚泠皱眉,许是被罚了。
这样丢面子的事,萧琮□□出逃倒是合情合理。
马车缓缓停下,沉风拉开车帘看进里头去,对楚泠道:“夫人,到府中前了。”
“将夫君背上,从后门入吧,前门易惊动婆婆。”
考虑到萧琮,楚泠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将萧琮面朝床榻放下,落疆与沉风并未就此离去,楚泠让丫鬟端换了几盆水,擦了擦密汗才问:“少爷在学堂里做了什么,你们都细细说来。”
落疆与沉风二人相互交替的说完这小半月来萧琮在学堂的情况,楚泠时而皱眉时而思索,耐心的听完了全部。
“今日检查字迹之时,夫子以字迹不符的原由狠狠地打了少爷一顿。少爷心有不甘便是受着伤也不要擦药,愣是要出来喝酒,下人们劝不住……只好找夫人了。”沉风无奈的说着,余光瞄着楚泠的脸色。
楚泠听完之后道:“去拿膏药来。”
沉风一听忙想动,可凝霜很快就拿上来了。
拿着膏药楚泠让下人们都下去休息,自己则替萧琮上药,褪下单衣露出后背,一道道紫红紫红的细鞭痕迹就显露在她面前。
这鞭痕在宫中也十分常见,来源于一种细细长长的竹条,每每打过时只会觉得火辣辣的疼,可越到后面越痛,还会渐渐地肿起一条条来。
她曾也尝过几次这种疼痛。
将药膏轻轻的抹上,醉酒之中的人便拧着眉毛时不时的发出抽气的声音,而后背因为不及时上药,微微的肿起了一些。
之后又将他的身子擦了擦,楚泠这才忙活完,却发现床榻上已经没她可睡的地方了。
也罢,只好睡在三角椅上。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萧琮被憋醒了,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后背还有些疼痛,不过比昨日要减轻不少,看了一眼周围熟悉的陈设,目光落在了睡在窗边的人。
一双小巧的绣花鞋放在一侧,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眉头似蹙非蹙,好像睡的不太舒坦。
昨夜的事情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应该就是她将自己带回府中的,萧琮轻手轻脚的走到她旁边蹲下来,看着她那张脸,其实平日里多笑笑会更好看些。
楚泠微微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盯了半晌,缓缓起身道:“夫君醒了?用过早膳之后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