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花白的眉毛问：“愿意回来了？”
萧琮一阵干笑：“夫子怎么在此？这会儿不是早课？”
“既然是早课，你为何穿着一身便服还要回房，是遗漏了什么吗？”卓天章发问道。
萧琮干脆直话直说：“我昨个儿□□出去了，这学堂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要收拾东西回府去。”
卓天章倒没因为这几句话而生他的气反笑道：“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这学堂进来简单出去可难咯，要是没完成学业，你至死都要在这儿读。”
“你这糟老头，我才不信。”萧琮罢了罢手，认为他这样说是为了留住自己。
卓天章大笑几声：“你见过谢夫子，他而立之年才得以完成学业。”
而立之年……那岂不是……
一想起谢昭康满头沧桑的白发，默默思忖着。
“那卓夫子你呢？”萧琮看着他问道。
“老夫二十又七才得以考取功名，比起你哥哥可是差之千里了。”
一听见这二字，萧琮脸上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不少，掀袍子坐在卓夫子对面：“我与大哥不同，我只想逍遥过日子，他心存上进与我何关，次次逼我考取功名惹得我心烦不已。”
“你出生名门，旁人看你的眼光自然比看其他人高上许多，你哥哥自然希望你能出息。如今你也娶了妻子，日后该如何你为何不想想？百年之后老人归天，你一事无成，偏让你的妻子同你鬼混一世吗？”
卓天章说的话十分严肃认真，可当萧琮看着他的脸时，他又似笑非笑的捋着胡子直盯着自己看，仿佛像是要被看穿似的。
萧琮略有些懊恼的低头，他是逍遥自由惯了，可也不是想拉着旁人跟他过这样的日子。
“夫子，我没心没肺惯了，大不了她改嫁。”
卓天章笑容更甚了，“好好好，老夫不说了，换上学袍同我来吧。”
学堂早就派了两人去安阳侯府询问萧琮，府中皆说没瞧见萧琮后二人才折返，往习堂一瞧，萧琮竟然就坐在里头。
二人摸不着头脑，也不好就地抓萧琮惊扰其他人，站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就被卓夫子给打发走了。
夫子走了之后，坐在后头的颜子默拿毛笔敲了敲前面人的背脊，萧琮疼的一缩转头怒瞪道：“不知道我背上有伤么，还敢这么敲。”
颜子默汗颜，随即轻声说道：“昨夜你未归，是去哪儿了？”
萧琮撇嘴道：“去卓夫子屋里头自省了一宿。”
“真的？！”颜子默的声音骤然变响，惹得周围低头看书的人投来不满的目光，于是更低着身子道：“你什么时候同卓夫子搭上了关系？”
“裴夫子在找我？”萧琮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后又压低声音问。
颜子默猛地点头，“昨夜他来房中好一阵子，盘问我几句话，我吓得不敢说话，他才怏怏离去。”
“好兄弟，今夜我请你喝酒。”说着，一手搭在了颜子默的肩膀上。
这同窗哪都好，偏生懦弱了些，听闻还是庶子，难怪总是给自己一副束手束脚的感觉。
“往后我罩着你，你只管跟着我混就是了！”
这半月来的同窗情谊算是培养出来了，颜子默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能高攀到安阳侯府家的二公子，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