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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萧琮乘着马车回到了学堂,学堂的门口站着卓夫子。
“夫子,你在这儿做什么?”卓夫子向来深居浅出,就是平时大伙儿想看看他都没有眼缘,这会儿怎么这么大方站在门口供人看了?
卓天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夫我在等人,你先进去吧。”
萧琮点了点头,也不敢兴趣到底是哪方神圣。
萧琮前脚刚入学堂,后头的贵客就到了,傅蔚雪穿着一身便装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夫子面前行礼:“夫子好。”
“好好好,你小子如今出息可大了。”卓夫子笑着与他走入学堂。
傅蔚雪心怀感恩之心,“若非夫子的点通,我这榆木脑袋还不能开窍呢。”
卓天章抚着长须笑道:“哪是我的功劳,你若不刻苦钻研,又哪能成呢?不过你来学堂教授一课的事,还是让我大吃了一惊啊。”
傅蔚雪道:“其实来此,淳恭有其他的事情想搞清楚。”
“哦?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便是。”
“听闻安阳侯府的二公子也在这儿,可是真的?”
卓天章道:“是啊,我曾见过,此子有趣极了。”
傅蔚雪虽然与萧琮有过接触对他并不熟悉,但就一面而言,他并不喜欢萧琮。
“夫子觉得他如何?”傅蔚雪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师是怎样看待萧琮这人的。
卓天章将目光投向院中的假山,当即便道:“是顽石亦是璞玉。”
傅蔚雪惊愕道:“夫子您居然在夸奖他。”
被卓天章夸奖过的三个人,现在都已经身居高位。
“还早着呢,到底是什么,得由他自己来决定。”卓天章摆了摆手,双指点了点额头,很是伤脑筋的样子。
萧琮猛地打了个喷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睡了有会儿功夫了,瞧着外头的天色,也该起来了。
洗了把脸清醒了之后他打开隔间的门,看见颜子默就坐在桌子面前呆愣愣的。
看他出来了,颜子默赶紧起身笑道:“萧兄你原来在里头。”
萧琮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我在不在屋里头还要跟你说一声?”
“不不不,”颜子默摆着手十分无措,“那日,那日说的话萧兄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
“都是你的肺腑之言吧。”萧琮切了一声,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洞道:“不想跟我搭边儿没关系,改明儿你搬走就是了。”
“不是这样的。”颜子默急的汗直冒,将单衣都给浸湿了,他赶紧拦住萧琮的去路解释道:“我已弱冠,家中庶母不易,若是搞砸了往后庶母在家中的地位可能连丫鬟都不如。”
“哦,所以你装成不认识我,只是为了应付那个大家闺秀?”萧琮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颜子默看的一阵激动,连连点头。
“那么往后呢?再遇到我照旧如此?”萧琮神色一转严肃道:“你当真是因为那大家闺秀的原因,还是你本就不想让人瞧见我与你有关系,怕是后者居多吧。”
颜子默震惊道:“你……你又不是我,你又如何能明白我的处境。”
“切,你小爷我,在破庙里与乞丐共眠过,也曾多餐未食而饿晕街头,论及处境比你惨烈许多。而你只是放不下锦衣玉食的生活,竟还找这样多的借口,真是搞笑至极。”萧琮冷哼一声,“我算是看错你了。”
这样只会怨天尤人的人,根本不配当他的兄弟。
将气撒了一通后,萧琮觉得舒坦极了,临出屋门前回望他道:“男儿当自强,靠着别人可不算什么本事。”
颜子默看着那抹潇洒的背影,轻声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与萧琮闹完之后,颜子默只得形单影只的出入,便是连晚膳都不在一起用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萧琮穿上学袍赶紧去习堂里抢位,然后接着倒头大睡。
傅蔚雪来的刚好,身着一身月牙白袍坐下后就打算说今日的内容,哪知目光扫视了一圈,竟发现有人还倒在案几上呼呼大睡。
“左侧倒数第二个,让他站起来。”几人先后叫了几遍才将萧琮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