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回头看她,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沐桑桑一瞥之下,当先看见封皮上几个字“桑桑亲启”,是赵启的亲笔手书。
沐桑桑一怔,几时有这么一封信?跟着便想到,之前大婚之时,赵启曾经送了信和她的私人物品,难道就是那封信?可赵恒说并没有打开看过,怎么又突然拿着这信来找她,还一副生气的模样,难道信里有什么?
赵恒走得快,已经进了树丛,沐桑桑的车辇跟在后面,急急说道:“陛下,从哪里来的信?”
赵恒回身站定,待她的车辇来到近前,才打开那封信拿在手里,低声道:“你看。”
沐桑桑正要看时,心头突然涌上一丝怪异的感觉。这声音像有些古怪,并不是她听惯的那个声音。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赵恒,虽然是同一张脸,但眼前的人与之前刚刚分别的那个人,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她忙又细看了一回,衣服也与方才分别时一样,但下摆上泥水的痕迹却不见了。
沐桑桑来不及多想,忙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卫队,正要扬声唤宋意,就见赵恒弯腰把那张薄薄的信笺送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赵启对你做过什么?”
电光石火之间,沐桑桑几乎是本能地说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声音戛然而止,赵恒抬手在她脖颈上一砍,沐桑桑昏晕过去。
高大的车辇挡住了远处卫队的目光,一片寂静中,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刻钟后,禁军驾着车辇走出树林,赵恒骑马跟着车后,掉头向河堤的方向走去,又一名禁军拨马向皇后卫队奔去,向宋意说道:“宋姑姑,皇后殿下要随陛下去河道,陛下口谕让你们自行返城,到时候由陛下派人护送皇后回城。”
宋意抬头远望,就见赵恒乘马跟在车辇旁边往回走,车辇安稳地向前走,沐桑桑却始终没有出声。宋意心里觉得有些怪异,皇后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从没有过这种一句话不交代只管自己离开的情形,她到底有些不安,忙道:“这位将军,请转告皇后,就说我有件事想请皇后殿下给个吩咐,请求面见皇后殿下。”
只有见到人确认一下,她才能放下心来。
“怕是不行呢,河道那边都急等着陛下与皇后拿主意。”那名禁军一口拒绝了,“有陛下在,宋姑姑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意又望了一眼,赵恒恰在此时回头,宋意被他冷厉的目光一瞪,忙低了头,便没敢再坚持。
然而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古怪,回宫之后想了又想,还是放不下心来,正在廊下来回踱步踌躇之时,目光突然瞥见云素馨经过,忙道:“云尚宫请留步!”
云素馨闻声停步,宋意忙走过去道:“云尚宫,我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请你帮着参详一下。”
她匆匆讲完当时的情形,云素馨细细的娥眉蹙了起来,道:“即刻派人去河道那里确认一下!”
宋意一颗心砰砰乱跳,忙问道:“云尚宫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说。”云素馨快打发侍婢去通知卫队长往河堤传信,沉吟着道,“你可看清楚来人是陛下了吗?”
“是陛下。”宋意毫不犹豫地答道。
“可陛下和皇后殿下都不会如此行事。”云素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顿时紧张起来,扬声吩咐道,“请卫队长飞马出城,最短时间里赶到河堤上,快,快!”
她来不及多说,自己也提起裙角飞快地向西南角跑去,宋意看她的方向似乎是要去禁军的值宿处,忙忙地跟在她身后向那边跑去,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她要去找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卫队长匆匆赶到河堤行帐,禀明原因等待觐见之时,虽然明知规矩是不能随便打听帝后的行踪,还是忍不住向帐前的卫士打听道:“皇后殿下在里面吗?”
卫士没有回答,卫队长蓦地就感觉到一阵恐慌,就在此时,门帘猛地被从里面掀开,赵恒脸色铁青,厉声问道:“人什么时候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好久日常,终于要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