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枝枝就知道说错话的惩罚。
东宫巨大的浴池里,她被逼着一点点洗干净自己的身子,好像一一只把自己送上砧板的鱼,慌张,惊恐,还有点……莫名的期待。
她缩在一个角落,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没什么可做的。
沈璟昀就在对面,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男人的身体掩盖在水下,透明的水幕什么都遮不住挡不住,反添了神秘的滋味。
枝枝低着头不敢看。
可想也能想到,那个人的一切。
那都是她曾经亲手接触过的,全都刻在了记忆里,不用睁眼就能画出来,这般熟悉,这般喜欢,令人心潮澎湃。
水声哗哗响起来,枝枝下意识抬眼,却见沈璟昀从水雾中走过来,身上的水珠滚滚落下,莫名带着无法言说的意味。枝枝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中有些干渴。
可是她很快就不渴了。
……
滑不溜秋的玉壁根本抵不住她的身子,只能依靠男人给的一点力气作为支撑,让自己不滑进水中。
枝枝喘息着反手去挠他的背,却被沈璟昀困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一声一声的喘息。
大半个时辰过去,枝枝裹着毯子斜靠在榻上,眉眼之间春意满满,沈璟昀却已经穿戴整齐,让人唤了太医在外间候着。
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枝枝还受了点罪,自然要狠狠利用一番,做戏更要做全了,要让人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假的也是真的。
不能让姜皇后白白给逃脱掉。
不然岂不是可惜了。
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传入耳中,枝枝抿着嘴听下去。
“殿下,承徽小产这是事实,谁也不能质疑,太医院的脉案臣早先就混进去了,就算查也查不出来,只要殿下守住东宫,不让姜皇后的太医接触承徽,过个三五日身子便调养差不多,那一切都是死无对证。”
这太医也很年轻,说话的时候条理清晰,“臣也给承徽开了调养小产妇人的药,东宫日日煮药,做出这幅样子即可,不管殿下要做什么,太医院都可以倾力配合。”
沈璟昀点了点头,“再给承徽开些补身子的药,她身子太虚了。”
“那殿下,臣可否见一见承徽,看了脉息,才能定下药膳的食谱。”
沈璟昀沉默一瞬,站起身,“稍候。”
他掀了帘子走进内室,看向榻上软绵绵的枝枝,无奈叹口气。
枝枝满脸无辜与他对望,这般虚弱又不是我想的,有的男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像个人似的,结果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还想怪在我头上!
两个人都顾忌着外面的太医,没敢说话,只互相对视着。
沈璟昀败北,只得自己动手给她裹了衣裳,又把人抱上重重锦帐的大床上,才出门去叫人进来。
太医装作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派安然的按了脉搏,对沈璟昀道:“顾承徽身子骨不错,只是气血有些亏虚,寻常要克制一些,用不着吃药。”
沈璟昀与他大眼瞪小眼,一双眸子眯起来,威胁地看着他,克制?克制什么?你敢不敢说清楚些?
太医也是个狠人,就跟他互相对视,丝毫不惧,又道:“承徽年纪本就不大,不比殿下身强力壮,细水方能长流,殿下睿智,当知此理。”
沈璟昀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太医也不多言,拱手告退。
枝枝从帐里探出头,眯着眼笑:“殿下,太医的话您可听见了?要多多克制!”
沈璟昀走上前,坐在床边,揉了揉她细嫩的脸颊,淡声道:“克制便克制。”
枝枝还是太单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手段多着呢,保管让她应接不暇。
枝枝却松了口气,枕在他膝盖上,“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姜念念又打人了。”沈璟昀板着脸道,“她的堂兄,今天带着人出门,我特意让人过去,刺激几个宗室子弟跟他对上,然后宗室中人,会被京兆府抓进大狱。”
枝枝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赞叹:“殿下好算计。”
不管姜家人有没有被刺激的欺负宗室子弟,不管他们是不是无辜的,甚至不管他们是不是委屈了。
只要他们起了冲突,而姜家安然无恙,只宗室子弟被抓进了京兆府,姜家自然就洗不干净。
世人会怎么想?
姜家权势滔天,京兆府不敢招惹,只敢拿宗室下刀子,难不成他们姜家,竟比皇家子弟还尊贵?
姜家仗着姜皇后的势力,随意欺辱皇室,到时候不管谁对谁错,都不免令人想起唐玄宗时期,杨贵妃家族嚣张跋扈,祸国殃民,连公主都敢打。
姜氏死不了,脱层皮却难免。
沈璟昀笑了笑:“姜氏敢对你有杀心,我就不会放过他。”
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名?谋害继子的亲骨肉,长子长女,唯一的骨血,放在普通人家也要被骂恶毒后母
何况皇族,那是皇嗣,太子的长子,地位尤其贵重,却被姜氏给害了,连带着孩子的母亲都险些没了,姜氏恶毒跋扈至此,他就不信,朝廷自称清流文官的姜氏爪牙,还有人敢多加辩驳!
枝枝只想给他一个名正言顺,却直接给他递了把利刃,一把比别的所有事情都尖锐的刀。
这次过后,姜氏休想染指朝政,甚至后宫的权力,也得分出去一二。。
当然,皇帝深爱姜氏,除非她犯了谋逆大罪,否则定然死不了,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枝枝趴在沈璟昀膝盖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慢吞吞道:“可是,姜皇后会乖乖就范吗?”
“她分不出精力去找我的事。”沈璟昀脸上露出个近乎诡异的笑容,“枝枝,我早就知道老二和顾娇又在一起,为何没有找事?”
枝枝却反问:“顾娇不是嫁人了吗?我只听说二皇子如今和她一起,这是怎么回事,顾娇夫家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