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求您开恩。”
贵妃丝毫不惧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臣妾犯了何错要受此重责,臣妾不服。”她不信太后会当着陛下的面罚她。
齐瑛无奈的拉着贵妃,哀求道:“母妃,儿臣求您别说了,快向皇祖母赔罪吧。”
贵妃瞪了齐瑛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阿瑛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太后不过是放狠话吓唬人罢了,她堂堂一个贵妃,又无大错,太后也不能罚她。
她笔直的跪着,微扬着下巴。
太后凤目微眯,“大齐建朝以来,有哪个后妃敢在永寿宫撒泼,又有哪个后妃,敢如你这般,质问当朝太后,你目无尊卑,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哀家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为妃妾之道,你不服,自有你服的时候。”
太后今日话说的多,连声咳嗽,宣德帝见状忙道:“还请母后息怒,莫要气坏自己的身子,儿臣惭愧,必将贵妃带回去好生管教。”
太后今日铁了心的要罚贵妃,宣德帝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对太后的脾气十分了解,心知太后要罚贵妃是积压已久的怒气,这回不太能救下贵妃,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爱妃被打。
太后接了陈嬷嬷递过来的茶,啜了一口,顺着气说:“免了吧,这回,哀家要亲自管教,这次还气不坏,下次就未必了,贵妃,你是个有能耐的人,自陛下亲政,哀家这是第二回动杖,这次是为了你,头一回,也是为了你,上次,你以怀孕逃脱,这回,哀家不饶你。”
齐琮跪在一侧,唇角紧抿,搁在袍下的手掌青筋凸起,眸中厉色一闪而过,还是叫他极好的收敛起来。
太后上一次动杖,是为了他的母后和胞妹。
贵妃于他,有杀母之仇,他略垂头,眼睛盯着前方的纯铜灵芝鹤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贵妃听了太后的话,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晚,她正与陛下同眠,太后派来的人直接冲进来,把她从床上拽下来,当着陛下的面一路拖到永寿宫,棍棒挥在身上,腹中骨血生生离体,那彻骨之痛,她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半边身凉。
内侍执棍上前,两名内侍压住她的肩膀,她摇了摇头,身体瑟瑟轻颤,“放肆,谁敢碰本宫。”
“陛下。”她扑过去环住宣德帝的胳膊,“陛下您说句话呀,您说过的,此生都不会叫臣妾棍棒加身,您忘了,上回就是因为太后打了臣妾,臣妾才......”
“贵妃。”宣德帝急急呵住贵妃,“母后是长辈,今日确实是你失仪,快向母后赔罪。”
林贵妃心里一紧,宣德帝向她使眼色,她死死的咬住唇角,面色惨白,发髻散乱,“陛下,君无戏言啊,臣妾——”
她手掌捂住腹部,太后目光微动,陈嬷嬷连忙扶住她,“太后,太后您没事吧。”
太后挥一挥手,“无事,还愣着做什么,打。”
宣德帝略偏着头,似是不忍,手指却死死的捏住她的胳膊,提醒她,不要乱说话,贵妃眼眶湿润。
“退下。”宣德帝呵斥内侍。
几名执棍的内侍正要退的时候,太后道:“哀家说打。”
陛下叫退,太后让打,几名内侍面面相觑,干巴巴的站在那里不动。
“母后,贵妃身体向来不好,上回那十几棍在她腿上落了病根,至今尚未痊愈,请母后开恩,儿臣这回一定严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