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理当有任性的资格。
受她“怂恿”,昼景大手一挥,吩咐管家:“一月之内,诸如此类的帖子无需往本家主面前送了。”
管家垂手应是。
所有的事处理好,她面上堆起笑:“花姨,我去找舟舟。家交给你了。”
……
昼景拎着食盒守在女院门口。
女院禁止男子入内,上次青玉道长来,还是十五殿下亲自领进门。披着男子的壳,就要守书院的规矩。好在等了没多久,一身儒服的少女雀跃着、矜持着、朝她含羞走来。
怜舟没想过她能来。
书院男女有多推崇昼景她是知道的,这样的人走在街上都少不了被热情的女郎送绢花、手帕、香囊、木瓜。
八月中下旬,午时,太阳高高挂,怜舟掏出帕子为她擦净额头、鬓角的汗,接过食盒,笑问:“你怎么来了?”
周围来来往往,世家贵女上赶着“偶遇”,烦不胜烦,唯恐将十一殿下、十七殿下引来,昼景牵着她的手:“去别处说罢。”
秋水凉亭。
饭菜摆好,昼景在她对面坐下,懒洋洋地:“想你了就来了。喜欢吗?”
这份突然出现的惊喜。
怜舟捏着长筷,秉持食不言的规矩,点点头,眼睛弥漫喜悦迷人的光。
为能和她多说两句话,怜舟斯文迅速地解决了中饭,害羞地擦了擦唇边不小心沾染的油水,和她分享小半日的所得。
昼景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做出精准有效的指点,不出意外的发现,她的舟舟看她的目光越发火热。
她慵懒地趴在石桌,下巴枕在手背:“舟舟。”
“嗯?”
“想亲一亲舟舟。”
直白、热情、偶尔不知羞耻、爱欺负人。这是怜舟表明心意后对某人的全新认知。
她甚至开始怀疑初识时这人冷淡寡欲的气质是否仅存在于她的幻想。
昼景耐着性子等她许可。
风吹过凉亭,吹动耳边柔软碎发,少女忍着羞意看向四围,目光兜兜转转落在阿景泛着水泽的唇,她捏着锦帕,神情为难,像极了谨慎胆小的小白兔,既想吃眼前的美味,又怕上猎人的当,栽进深不见底的陷阱。
半晌,她细声细气道:“嗯。”
昼景眉眼流转开璀璨的笑。
“但你、但你不准胡来,就一下。”她强调:“这是在书院,轻轻的、轻轻的一下就好……”
得到了许可,昼景趴在那不动,对上那双羞怯困惑的眸,她笑了笑:“舟舟,我可以亲哪里啊?”
“……”
怜舟热得别开脸,倏地生出一个念头:她作何要答应这人呢,看罢,她又在得寸进尺了!为何要把那么羞人的话,说得那样坦荡?她抿了唇,嗔怪:“阿景,你不要带坏我。”
眼神幽怨、谴责,昼景笑弯了腰。
笑得对面的舟舟姑娘拔腿欲走。
被拦了下来。
“别走,答应了的还没做呢。”昼景扶稳她肩膀,凑近了能清晰察觉少女娇躯不可抑制的轻颤。
楚楚惹人怜。
她柔声道:“别怕,不欺负你。”
怜舟颤巍巍双手扶上她的腰,眼眸如水,忽而水光泯灭,她闭了眼。
待君采撷。
昼景好整以暇地看她,眸色微深,浪潮翻涌,凝着眸子细浅惑人的笑,搭在肩膀的手顺着纤细的手臂,拂过料子精致的衣袖,悄悄掌控在那把细腰,怜舟忍着没动。不敢动。浓密不安的睫毛暴露了她当下似乎并不太平静的心绪。下颌被温润的指节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