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现在都不敢直视源稚女的脸,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死人?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座头鲸嗅了嗅鼻子,恺撒也用力地闻了闻,好像换气扇里面飘出了煤油的气味,有点刺鼻。
此时一滴透明的液体从换气扇里滴落,滴落在了包间的桌上,恺撒伸出手摸了摸,又仔细地闻了闻,眼瞳忽然收缩起来,“是汽油,有人在我们的头顶倾倒汽油!”
“快疏散人群!”楚子航拎起村雨,从沙发上暴起。
他刚一走出包间,外面的世界果然都开始混乱起来,尖叫声,踩踏声,拥挤声,辱骂声,恐惧地叫喊声,此时此刻,这个歌舞伎座好像变成了一座地狱,变成了源稚女演绎的那个黄泉比良坂,到处都充斥着厉鬼的嘶吼。
“着火了,少主。”
樱此时也发现了异常,外面的区域乱成了一团,火焰从三楼开始烧了下来,不断有火球陨落砸在人群中,被烧的人扑动身体,在地上挣扎着,惨叫着,叫声让人瘆得慌。
“哦。”
源稚生并不觉得意外,如果这是源稚女安排的,那也好,正好可以清楚这里多余的人,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少主,我们可能真的中了圈套。”樱担心源稚生的安危。
“樱,你跟了我多久了。”源稚生问。
“十七岁的时候少主就把我带在了身边,现在樱二十二岁,已经五年了。”樱说。
“时间过的真快。”源稚生感慨着,滚滚浓烟伴着碎屑从排气管里滚下来,源稚生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根烟,他看着樱说,“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很好。”
“少主你什么意思?”樱不安地靠前一步。
“我已经帮用你和夜叉的名义在神户买了三套房,还有一条街的店铺,用的是你的名字,我知道夜叉和乌鸦是个好赌好色的人,如果这些财产落到他们的名头下,很快就会败光的。”
“少主!”樱跪了下来。
“别急,听我说完。”源稚生抽了一口烟,“以后如果我不当家主或者大家长了,你和夜叉乌鸦曾经作为我的家臣和属下,肯定会受人排挤,没人敢用你们,到时候你们断了收入来源,生活肯定拮据,夜叉和乌鸦会变成小混混,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少主,别说了好吗?”樱眼中闪着泪光。
“到时候你就拿着房租和店铺的盈利,给夜叉和乌鸦发点钱好了,这样不至于让他们过的太狼狈,你也有个保证。”源稚生说完烟头猛地亮了亮。
他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将这个眼眶微红的女孩扶起来。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找我弟弟谈谈心,如果有一天我从日本消失了,那绝对不是我死了,而是我和弟弟去别的地方生活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生活,一个新的身份,你不用找我们。”源稚生笑着安慰女孩。
“樱会誓死追随少主的!”樱握紧拳头。
“我当然需要你的追随,至少现在还要。”
樱有些诧异,源稚生替她擦掉眼泪,源稚生说:“我需要你帮我清场,所有阻碍我和弟弟相遇的人,你帮我杀掉他们吧,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
源稚生这次或许真的是累了,樱在源稚生的眼底看到了那疲惫之色。
“好...”
她用极其颤抖嘶哑的声音答应了源稚生。
樱在剧场的大火中消失,火焰在歌舞伎座里疯狂地肆虐,像是洪水猛兽吞噬着生命。
恺撒和楚子航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流,他们现在也跑不出去。
他们在幕后找到了源稚女,此时源稚女正在卸妆,他看到恺撒和楚子航,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今天的表演如何?”
“外面起火了。”恺撒说。
“哦。”
“你做的?”楚子航面色不悦。
“不是。”
源稚女从来都没安排过这一出戏,只是某人想给他加点戏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走到尽头了,从源稚生得知自己活着的时候,这场戏就已经没法演下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源稚女在台上是演戏。
没人知道,他是真情流露,他真的在哭。
终究还是走不出命运的桎梏。
这里没有谁对谁错,在命运的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像是玩笑般可笑。
源稚女自诩能抗拒着命运,却没想到自己的举措只不过是加速了美好的灭亡,加速了故事的进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