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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嚣张嚣张(1 / 3)

贾琼又问:“姑父身边也有几房姬妾,就没有给林妹妹添个弟、妹?”

贾琏忙求道:“不曾听说有表弟、表妹出生。”

贾琼奇道:“姑父就没有纳新人?”他屋里的老姨娘估计年岁大了,且身子早年受了那“坟堆”的侵害,林如海的基因本不容易有后,这样的就更难了。若是新姨娘还有可能怀孕。

贾琏求道:“妹妹就饶了我吧。长辈屋里的事,我如何方便问呢?”

贾琼暗想:原著中的贾琏都能和贾赦两个无耻地分丫鬟,这时他又明白不能过问长辈屋里的事了。

不过,这个贾琏小时候受的教养与原著中的不同,这么多年还有李惠娘的鬼魂在世,他的规矩涵养要好得多。

倘若林家没有男丁,现在黛玉过得再无忧无虑,将来总是绝户女。在她在,贾家是不会欺负她的,可是她也难保不被婆母苛待。她不讲林妹妹当外人,可是出了这贾府,人人都看他们姓贾,而黛玉姓林。

贾琼打算问问轩辕起,他母亲太子妃有没有识得大龄未嫁的姑娘。若能给林如海续一填房,许能如邢夫人一样,在贾赦这个年纪还能生个孩子。

贾琼自个儿不喜欢以生孩子为生,但是在这个时代,作为凡人,子嗣绵延确实很重要。人人都不想生孩子,中华文明怎么绵延至今?

大伙儿一起到了荣庆堂,贾母午休醒来有一会儿了,已早一步得到消息,便在厅堂见面。

贾琏给贾母请了安后,李家三子再给她问了安。贾母到底是贵族老太太,面上能做得极好,因问李铎、李锐两人家乡的事,又热情留客。

李铎、李锐刚来,所以不知贾母早前待他们姑母和姑父并不好,反而觉得老太太很慈祥。

老太太又令鸳鸯去她库里找三套好的笔墨来给李家三子,贾琼却道:“老太太不用忙,我早备下了,放在表哥屋里。”

老太太还表演着:“这就好。你表哥他们都是读书人,来年开春就要会试,这笔墨可比衣裳还重要。”

李家三子又恭敬谢过老太太和贾琼。老太太看着李家三子年纪轻轻,具都是举人,兄弟三人同科会试,这是何等兴盛之像?

反观贾珠、宝玉,没有一个顶事的。贾珠因为走了一趟诏狱,如今又病了,身子虚弱一直没见好。宝玉又最不爱读书科考,他被打回了原形,将来她百年之后,他何以立身?

老太太也觉贾政可怜,原本他有个好舅兄,现在王家倒了。

反观贾赦:患难之情的金大腿要当皇帝了;他大女儿要当皇孙妃;小女儿是郡主身边的才人,在皇家女学读书;贾琏文武不行,经商庶务是把好手。如今先头太太的三个侄子齐齐茁壮地站在她面前,个个一表人才,将同科会试……

如果贾母懂现代人的用语,定会说贾赦如今是领到了躺赢的剧本。

不但贾母这样想,连贾琼也这样想。转念思索着贾赦在原著中的剧本怎么那么虐,遭遇挫折后,他的性子越发阴暗了吧。

贾琼忽又想到,若是没有自己,李钰当初是进不了贾家门,当晚必死无疑。那周家兄弟为了钱去浙江报信,将荣国府拒了救李钰性命还将他们赶走的事添油加醋说了,这亲戚任谁也没法做了。那李家大房的李铎、李锐再进京来,断不会来荣府的。

老太太又说:“赦儿,你侄儿和琏儿赶路辛苦,快些摆饭好好招待着。”

凤姐虽去张罗摆饭,又叫了邢忠夫妻和邢岫烟来,男女分席而坐。寂然饭毕后又亲自送侄儿出仪门,让他们早些休息。

李钰带着兄长往东院住,介绍这边原是姑父一家住的院子,低声说太子复起,朝廷帮着姑爹要回掌家权。

李铎、李锐听出这中间有些秘事,低声询问,免得借住姑父家时不慎犯了忌讳。

李钰才轻声说起贾家大房和二房之争,以及听说他们的表兄弟贾瑚是二房太太害死,他们还对大表妹行厌胜之术。

“厌胜之术,历朝历代都是大忌!”李锐大吃一惊。

李钰才叹道:“所以皇长孙冲冠一怒为红颜,将原王氏和他兄长左骁卫大将军一家全下了诏狱,查出他们利用警幻魔神的邪/教害人,谋取利益。王子腾和王氏皆被赐死,要不是琏表弟的媳妇也是王家人,只怕得抄家。”

贾琏这回南下时,贾琼才刚被赐婚,所以他都尚不详知王家的事,一路上自也不会跟表兄们提起。

李铎恍然道:“这传到江南的打击邪/教的事原来是源于此事!我见不少百姓将一些神/像捣毁,官府禁止供奉叫警幻的魔神。民间传的神忽奇神,说有人利用魔神谋利害了人,可是最后那害人的也一道败落。这供奉魔神非但不保佑人,还有许多冤孽,不知是真是假。”

李钰没有做过调查,也不尽知,只说:“姑父的族兄是皇上亲封的妙云大真人,大表妹武艺绝世又多年在玄真观修道。他们多年施药救人,很受百姓爱戴。”

李锐笑道:“表妹娇滴滴的样子,还会武艺?”

李钰悠然神往:“何止会呀,简直是飞檐走壁,与长孙殿下真是一对璧人。”

李铎奇道:“你见过长孙殿下?”

“见过两面,有一回长孙殿下来府里,姑父带着我相陪。”

李钰已知那公孙白就是皇长孙轩辕起,知道贾琼与他投契相爱。

李锐笑道:“姑父待你倒不见外。”

李钰点头:“姑姑早逝,但是姑父一直没有忘记她,爱屋及屋,待我便如亲子,表妹于我又有救命之恩。我自希望将来能报答一二。”

李铎不由得感叹:“从前听说京里公侯人家多有轻浮浪子,姑父和表弟倒不像。表弟虽不是科甲中人,但是极有才干。”

“姑父家外头生意做得不小,几乎都是表弟和他媳妇管着的,两人都精明强干。”

李铎、李锐兄弟皆高兴,姑母虽然已逝,但荣府这门亲戚还在。要说当年姑母高嫁,他们家里至今也有说道,只是后来姑母去世,姑父落难,两家南北相隔千里,才没有了来往。

……

为了给太子妃贺寿,贾琼只得跑去玄真观炼一炉女子养颜的丹药。在药房配齐了补气美白药材,加上白白这些时日采的灵草,贾琼小火慢热炼了两天,终于出炉。

贾琼正要启程家去,忽见轩辕起守在丹房院外,原来他已回来了半日,知道她在炼丹才没进来打扰。

“皇爷爷要来观里小住,叫你过去见见。”

贾琼刚好被抓个正着没有在闭关练功,所以只好跟着轩辕起去皇帝在观里起居的禅房了。

脱了靴子进了禅房,就见身边天青色道袍、头戴玉冠的皇帝,皇帝红光满面,如今身体还不错,须发大部分也是黑色的。

贾琼朝他一揖:“参见皇上。”

皇帝近距离看她,更加惊艳,世上哪里还寻得出第二个来?他暗道:也难怪孙子非她不娶了。

“在玄真观里不必多拘俗礼,坐吧。”

贾琼本也没有想多拘俗礼,就在蒲团上大大方方坐下来,轩辕起则坐在她身边三尺远的地方。

皇帝道:“朕几次来观中,倒都无缘见你。”

贾琼才道:“我来观里多因家里事太纷乱,想要在这里闭关。运行内家功夫时不可中断,情非得已,望皇上见谅。”

皇帝笑道:“不见谅还能怎么着?听说这回你在观里炼丹?妙云提过,你的丹术还在他之上,不知是何丹?”

贾琼笑着说:“大伯那人最是谦和不争,什么事都尽往我身上推。其实我们各有所长,他更擅长炼制男子治病、养生的药,而我擅长女子丹。”

皇帝奇道:“男子丹药和女子丹药还有不同?”

“医道不分家。大夫用方剂时,男女、年龄、虚实、时令变化时都有不同,丹也是药,都一样。”

“你这回炼了什么丹?”

贾琼才微笑道:“我听爹爹说太子妃快生辰了。爹爹让我给太子妃做些女红,也是一分心意。可我不会针黹,实在拿不出手。只好将收集多年的药材炼一瓶养颜丹给她。”

皇帝哈哈一笑:“你倒是有孝心。”

贾琼却说:“其实我也正有事想求太子妃,礼数合该周道一些。”

皇帝觉得这女娃子倒是耿直,笑道:“你有什么事,求起儿也好,求朕也好,都比求太子妃方便。”

“这事儿皇上和子朔哥哥只怕都办不成,只有太子妃娘娘许还能成。”

“这倒奇了,还能有何难事是太子妃能办成,朕和起办不成的?”

贾琼因道:“前几日,我哥哥回家,我问他姑父可好。哥哥说,姑母去世多年,他一边处理公务,还常常自己管着内院,膝下也只有我表妹一人。我便想着太子妃娘娘认识的命妇多,或有哪家诗礼人家的女儿,因为什么变故错过花期未嫁。”

皇帝笑道:“林海到底是一方大员,便是续弦也不必娶这样的女子,尽有年轻美貌的女子愿意嫁他。”

“敢问皇上,您乐意将十五岁的公主嫁五十岁的大官吗?”

皇帝沉默了,其实他想的是,若是平时自然不肯的,若是遇上非不得已为安社稷之时,那也不得不嫁了。

“好,你且去求她吧。”

皇帝又问她著书之事,因为轩辕起读过她的一些稿,曾和皇帝解释过经济学的一些基本理论,皇帝才觉得这贾琼估计是个天才。不然贾琼曾经在宫里大闹学堂,皇家也不会纵容至此。

“一切王朝的兴衰治乱从根子上都是钱的事,也就是物资的事。”

当了几十年皇帝的崇德帝轻轻点了点头:“你研究的学问能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学问,怎么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说起这个事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皇上。”

皇帝饶有兴致:“什么问题?”

贾琼笑道:“我们百姓日常生活,若需要做饭,我们得找铁匠买锅;想穿衣服要找绣娘;若要住房子得找泥瓦匠;家里做点小生意得跟账房先生学本事;若要用家具得找木匠。朝廷治国千头万缕,样样事儿都不同。科举取士时,只从‘四书五经’出八股题,取来的人够用吗?”

皇帝想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忽问:“你是代善的孙女,小时候应该没有经历过饥饿吧。”

贾琼点了点头,皇帝却道:“朕小时候经历过饥饿。”

“不会吧?”贾琼不由得惊愕。

皇帝悠悠想起往事:“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并不得宠。先帝时的张贵妃嚣张跋扈,因为朕的母妃得罪过她,所以我们母子被父皇下令禁足。张贵妃使绊子,让厨房送些馊饭给我们。我们初时吃不下,后来实在太饿了,送来的馊饭,朕都吃了,还吃得很香。科举八股的人才断不够朕使的,可是朕就像是小时候挨饿一样,哪怕饭是馊的也得吃。不吃的话,朕会饿死。”

“就不能改革取士基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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