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下心中猜想,问:“福瑜入宫学,可是要带伴读的,你可想好了?”
“只是略有了几个人选,”齐瑄说着,又偷偷看了裴良玉一眼,“你那几个侄儿里,可有合适的?”
裴良玉一听这话,就板了脸:“你打我侄儿们的主意,也不怕小舅舅和我爹、兄长们找你闲谈?”
伴读说得好听,其实还是陪皇子读书,有苦有罚伴读受,有奖有夸皇子得。虽说自来伴读与皇子从小一起长大,是皇子心腹,福瑜也是个好孩子,可世家谁愿意耽误自家孩子的教养,去换这份信任的?
有这个琢磨的心思,不如好好放到正道上,孩子教的好了,胸有沟壑,只要上位者不傻,就不会不用他。
齐瑄忙解释道:“不拘嫡庶,我只是想着,福瑜身边有个亲近你的,也能便于你们的沟通。”
裴良玉一怔,她先前只觉得是齐瑄想为福瑜添筹码,倒没想到他还存了拉近自己与福瑜关系的心思。是她一时忘了,齐瑄喜欢自己,这是想为自己寻个后路?
“这样的话,以后不必提了,”裴良玉看他一眼,淡淡道,“福瑜是个聪明孩子,我也不是那等掌控欲强的,到底不是亲生母子,有些事,过犹不及。”
齐瑄听得这话,转了转手上扳指,到底没再劝:“我如今暂定下的,是母后娘家侄孙,另一个……本是想择一寒门之后。”
“你不会瞧上了陈家吧?”裴良玉看他一眼,“我可先说好,我是没这个脸去找陈家说的。”
“我也没说是陈家啊,”齐瑄无奈道。
“总归是先说断,后不乱。我话撂在这儿,你要说自己说去。”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齐瑄连声应了下来,又说,“总归我只是初初报上去几个名字,最后定哪家,还得看父皇的意思。”
裴良玉这才点头:“那父皇可说了什么时候考教福瑜?另则,福盈与福瑜一般大,福盈这边,你又是个什么章程?”
“怎么也得老三大婚之后了,兼之会试殿试之期,等月底再考教也未可知,”齐瑄说着又道,“福盈这边,就让她傅姆暂且先教着吧,等她大些,再将琴棋书画一并提上来。”
齐瑄说着,忽然问裴良玉:“你从前,是几岁开始学这些的?”
“我?”裴良玉想了想,“我娘说,打娘胎里我就听父兄念诗弹琴,笔还握不住呢,就被几位兄姐教着写字,到了三四岁上,就要闹着和大伯母学琴了。”
裴良玉一扭头,瞧见齐瑄看自己时,专注的视线,和那只盛着自己面容的眼,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小时候的事,我都记不大清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既是说到了,顺口问问,”齐瑄坐直了,随口道,“过几日老三大婚,你前些日子让人拿来的礼单我已看过了,都合适,没什么要改动的,就让底下人准备去了。”
裴良玉点点头,视线扫过角落里的绣架,忽然起身:“我就说忘了什么。”
“怎么?”齐瑄见她起身,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忙跟了上去。
裴良玉打开妆奁底下一个小匣子,侧身对齐瑄示意:“早先答应你的荷包。”
齐瑄先是一愣,又笑开来:“从秋到春,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要不要,不要我自己收着了,”裴良玉作势就要关上匣子。
“当然要,”齐瑄眼疾手快抢了荷包在手上,当下就挂在了腰间,“你好容易做得的,我怎么能不要!”
荷包上,竹纹的花样瞧着也算精细,但比起他腰间另一个宫中绣娘做的荷包,就有些不够看了了。
裴良玉只看了一眼,只觉脸都臊红了:“谁叫你挂上的,快取下来。”
齐瑄眼珠子一转:“行,我取。”
他说着,顺手就把绣娘做的给摘了,只留下裴良玉做的那个。
裴良玉无法,只得道:“不许在外头用。”
又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给你了。”
齐瑄捏紧了腰间荷包,脸上笑就没下去过:“那不成,给了我的,可不能再要回去。”
裴良玉将匣子收起来,见齐瑄还高兴着:“我针线这么粗糙,你都舍不得摘了,别是得叫侍医来瞧瞧眼睛有疾否。”
“那能一样吗,”齐瑄理直气壮道,“千金难买我喜欢。”
“喜欢?”裴良玉上下看了他一眼,故意问,“那你是喜欢这个荷包,还是喜欢做荷包的人?”
齐瑄话到嘴边,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但见对面裴良玉挑眉的模样,就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自然是喜欢这个荷包,这可是我凭本事挣来的!”
行,嘴硬。
裴良玉优雅的给了他个白眼,等着吧,一定叫你亲口认输。
一遍不够,怎么也得认上十来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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