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回了房,季樱少不得又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
无论是在她爹房中看见的物事,还是汪氏口中打听出来的只字片语,其实都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至多不过是一些她娘在这个家中生活过的痕迹罢了,这个人,仍然如同站在一片迷雾之中,叫人半点都看不清。
只不过,这事儿的根节在京城,就算在家中查得再勤,得到的讯息再多,也不过是些边角料罢了。季樱沉得住气,将这些个事情在脑中翻腾了一遍,便找了个边角处暂且搁下,反正只要她一天没放下这事,便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隔日,季溶果然随着季樱一块儿去了趟流光池。
他这么个手里掌握着整个季家生意的真正当家人,去了闺女的小小地盘,难得地没有多话,更不曾瞧什么都不顺眼,季樱同董鸳两个看账说话,他便只管在旁静静地听,人虽在,存在感却压得极低,直到季樱这边将事情安排妥当了,一同走出来,方才回头看了流光池的铺面一眼,对季樱点了点头。
“你这铺子虽小,瞧着却当真不错的。”
父女俩谁也不赶时间,便索性慢吞吞地并肩而行,让马车在身后跟着:“方才我看,你请的那位姓董的掌柜,做事也十分有劲头。在买卖行当里打滚多年,人我见得多了,她这样的,一看而知不是片刻的热度,那是真真儿对这行当充满热力。有这么个人替你盯着,纵是你不在榕州,这买卖也稳当。”
季樱闻言,唇角微微往上抬了抬:“爹这是又在同我提去京城的事?昨儿才提了一嘴呢,今儿怎么又来了?”
“多提醒着你些,省得你忘性大。”
季溶轻哼了一声:“你这小破丫头,脑子里成日也不知打得甚么主意,这会子我还真把不稳你心中所想,便唯有絮叨点,叫你即便是没拿定主意,总归心思往这边偏上一偏——你可想好,若去了,在京城再开这么一间铺子也不是难事,你当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