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开头,便没停下来的时候,季樱叫他念得头大,含含混混应了声,满口嚷冷,钻去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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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歇了三两日,过了腊月二十,各家的宴请接踵而至。
这时节的宴请名目繁多,眼下是年节前,众人相聚,自然是为了贺这一年家里家外皆顺遂平安,也有个期盼来年更好的意思。等过完了年,便又有春酒宴,到那时,又是另一番说辞。
季樱人在京城懒了一个多月,已是许久没在宴席上露面了,每每季家赴宴,便只有季萝孤零零一个女孩子,纵有石雅竹在旁伴着,到底觉得形单影只,眼下季樱回来了,最高兴的便是她,恰逢这日是许家宴客,她早早儿地便将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跑去季樱的院子,将她也揪了起来,摁着梳洗打扮利索了,往许家走。
家里最出息的二儿子回来了,季老太太自是欢畅,将前些日子举家出门的冷清感尽皆抛了个干净,同样一大早便让金锭将自个儿捯饬得体面精神,一手一个地牵着季樱和季萝坐她的车,说起话来嗓门比平日里更要响亮。
马车一路去往许家,抵达时,周遭车马还不算多。
季家与许家是通家之好,凡遇上对方家中请宴,是必定要早些前去帮忙的,这会子全家人进了许家的大门,也没什么客套寒暄,季老太太直奔许老太太而去,季三夫人则同许千峦的太太凑了一路,余下季溶以及小辈儿们,也用不着专门殷勤照应着,熟门熟路就往前厅去。
此时迎客还嫌早,门外只有几个小厮在那儿等着,许千峰一早候在了前厅里,瞧见季溶,远远儿地就迎了上来。平日里那样大大咧咧混不吝的一头熊,见了季家二爷,竟然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敛容陪着寒暄了好一阵,又专门叫人来沏茶伺候,活脱脱像个乖孩子,好好儿地将季溶送去了椅子里坐稳当,这才转头四下里张望,瞧见季樱,脚下顿时快了几分。
在季樱这儿,他可就不是刚才那个懂礼的人了,隔着好二里地呢就敞着喉咙嚷起来:“哟,小樱儿可算回来啦!一个来月没瞧见你,我这心里还怪惦记的!瞧瞧我们樱儿,去了京城一趟,出落得愈发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