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叔方才将收到京城战报的事同我们说了。”
季老太太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今日得亏你半点行迹都没露出来,在你许家祖母跟前瞒了个严严实实,否则这大节里,他家的宴席若是闹了个不痛快,岂不是不吉利?”
季樱便回身去瞧了瞧坐在不远处的季渊,唇角略扯了一下:“四叔真是,头先儿在许家瞒我瞒得那样紧,我多问两句,他还冲我发脾气,这会子在全家人面前倒是竹筒倒豆子,全说了——上午那会儿,二姐姐是同我在一处的,事情自然也是一块儿听说的,但您看她,在许家祖母跟前,不也一样半个字都没吐露?”
“嗯,果然的。”
季老太太立马去看季萝,招招手将她也唤到近前:“彼时在暖阁,当真半点都没从二丫头脸上瞧出不妥来,可见我们萝儿,如今也的的确确是个有成算的大孩子了,祖母心中委实安慰得紧。”
季萝叫她夸得脸瞬时红透了,一径摆手:“我没……只是三妹妹在前头撑着,我……”
“你们个个儿都是好孩子,我眼睛还没坏,瞧得出的。”
季老太太摆摆手,没让她在继续自谦下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只可惜了陆家那个孩子。那孩子,生得一表人才,性子稳重,还极有能耐,眼瞧着往后必定是要成才,有一番大作为的,偏就去了战场。唉,岁数才多大呀,这一趟恐怕是……”
一边说话,一边接连打了好几个唉声。
季樱听得莫名,转头看季渊一眼:“你怎么跟祖母说的?他只是暂时没了消息,寻不到踪迹而已,怎么祖母这话听着,倒好像他人已没了似的?”
季渊瞟她一眼,没作声,反倒是季老太太,将自个儿怀里的手炉往她手里一塞,摇摇头:“这不是明摆着吗?战场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专往那蛮人堆儿里钻,能捞着好去?你四叔不也说了吗,一路寻找他时,瞧见了不少与他同去人的尸首,独独不见他,如此说来,他多半是被那蛮人给生擒去了!那会是何等下场,还用得着猜逢吗?”
其余众人听了这话,也都重重叹了一声。
“我觉得他未必有事。”
季樱淡淡地道。
季老太太一听这话,睨了她一眼:“你这是孩子话,战场是什么样的所在,你压根儿没见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