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季樱拉了拉她的手:“我晓得战场之凶险,非是我这种没经过风浪的人能猜度的,但陆星垂这个人,却也并非那样不堪一击。祖母也说他是有能耐的人,在我看来,他最厉害的能耐,便是能适时隐藏他自己的存在感。”
她说着看向季渊:“不知四叔可有印象,我这儿却是不止一回了。陆星垂这个人,论外表分明是惹眼的,但很多时候,他分明与我们在一处,却偏偏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隐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形、踪迹,还有气息,这种能力在我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不管它是天赋还是在军中练出来的本领,都必然是极其有用的助力。蛮人未必能轻易就找到他,退一万步说,就算找到了,凭他的本事,那些个蛮人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这是她往正房来时,在路上想通的。
人没了消息,这是事实,但他不是个草包,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必定会尽力寻求脱困之法——只要记住和相信这一点就够了。
“这孩子,倒还挺会安慰自个儿,说来也算好事一桩。”
季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祖母自然也希望陆家那孩子能平安脱困,明儿我便去道观中替他请道平安符去,虽是没带在身边,但每日祝祷,总归聊胜于无。”
说着又去看季溶:“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娘,独个儿在京城,只怕吃不下也睡不着了。你在京城不是有人吗?让他们多照应着些,若能想法把她接来,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季溶连忙称是:“娘放心,已是盘算过了,明日便让人捎信去,京城自然有人看顾的。”
季樱也接口:“祖母别担心,我也让阿偃明日就启程回京城了,有他在旁陪着,又能与我通消息,应当无大碍。”
季老太太如释重负,这才舒了口气:“咱们能做的不多,总归能帮上一点就帮一点吧。”
尔后便问季樱:“你明日便与我一同去道观?”
求神拜佛什么的,不过聊以慰藉罢了,季樱并不十分在意,想了想,她便摇了摇头:“我便不去了,明日想去一趟村里,还有点子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