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季老太太接过话头去:“上一次他娘生病,他急匆匆回了京城,再来榕州时,还给你带了东西吧?喙,糖葫芦,说来尽是哄小姑娘的玩意,难得的却是有心。既然用心,那旁人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季樱一怔,眼睛睁大了点去看她:“祖母如何……”
“嘁,你还打量着我什么都不晓得?”
季老太太有点得意地抬抬下巴,孩子似的:“你祖母啊,神通大着呢,我也只是不说罢了。”
“真吓人。”
季樱缩了缩脖子,紧接着又道:“他待我好,我心里焉能不懂?这年月,女子就没个不嫁人的,我却也不愿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嫁了,若是他,我觉着,没什么不好——我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并没有对着祖母编瞎话。”
“嗯。”
季老太太点了点头,继而又皱眉:“既是你心里都有成算了,为何方才半点不见着急?我可不答应呢!”
“哈。”
季樱闻言,便又笑了出来:“我也说了呀,祖母这拒绝的原因,我先前就是猜到的,自然不觉得意外,也没必要太焦急。况且,祖母倘若当真拿定了主意,也不必特特唤我来说话,只消告诉我一声就成,您叫了我来,想必,这事儿也并未就说定了,是吧?”
“就你精!”
季老太太伸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语气宠爱:“先前你许家祖母还在这里,我也将那孩子叫过来说了两句呢。”
季樱外头挑了挑眉,目光里添了两分探寻。
“当着他的面,我也把话说开了,并不图他家富贵门第高,只希望我樱儿嫁人之后,日子舒心无忧。他若果然是一门心思地求娶,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往后不可再涉险境,不可再往那打仗的地界儿去。”
季樱:“……”
她祖母是个能人啊,这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如何还能直接说出来?这不是为难人吗?
那陆星垂,本就是一心揣着报国之愿,是一早便定下了要走这条路的。怎么着,娶个媳妇,便将打小儿的志愿全给抛开了?
“他母亲成天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他比我更清楚。”
季老太太收了笑容,语气沉了下来:“他若待你真心,莫非就舍得你同他母亲一样,一世担惊受怕?我没强迫他,只让他回去好生将这事儿琢磨清楚,若肯应承我的条件,这事我再没意见,巴巴儿地替你备好嫁妆,欢欢喜喜送你去京城,哪怕往后见面千难万难,只要你过得乐呵,我心里也舒坦;但倘若他实在是放不下那一头,那也不紧要,趁早丢开手罢,他大好男儿,还怕没好人家愿意把千金嫁给他吗?”
季樱被这番话说得又半晌没作声。
“你许家祖母骂了我一通,说我为难孩子,甩袖子就走了,连饭也不肯吃。”
季老太太轻笑了一声:“这事,我虽是现下没答应,但我也不拘着你。照我估计,那陆家哥儿十有**会再来找你,前路如何,你们自个儿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