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身着常服的帝王,手里射出的箭矢带着一股势如破竹之势剖开了箭靶上的箭尾,正中红心。
安栎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他脑子里的灵感一闪而过。随后吩咐道:“顺和,备笔墨!”
顺和知道他这样是要作画了,应下后就去准备东西去了。
没一会儿顺和就带着一套齐全的工具到了凉亭里。
安栎脑子里的灵感如泉水一样往外涌,起笔落笔没有一笔是废的。他专注地在纸上挥洒墨水,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洛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谦恒乖巧地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安栎作画。不多时他就在画上看见了一双异常熟悉的眼睛。
小团子啪一下捂住嘴!眼里满是对安栎的崇拜和敬仰。
这是父皇的眼睛!
安栎笔下的那双眼睛,眼神凌厉含有杀气,被这双眼睛盯住的似乎不是箭靶而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时间缓缓流逝,安栎却还沉浸在画作里无法自拔。而洛渊他们已经比试完了。
两人先前便注意到了凉亭这边的动静,此时走过去时便发现亭子里静悄悄的,坐在边上的小团子依然捂着嘴,那些奴才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石桌上的画。
洛谦恒见是洛渊来了,便乖巧地蹦下石凳给洛渊和裕王行礼,但嘴还是没张。甚至在行完礼后立马对洛渊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洛渊心情好,便随他去了。
而裕王此时却神色隐晦地盯着那作画之人额角上半指长的伤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团子跑到洛渊身边附到了他耳边奶声奶气地说道:“父皇,父后在画您呢。”说完还偷偷捂着嘴笑了。
洛渊挑挑眉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了口桌上的茶。
裕王洛消规矩地坐在皇帝旁边,他眼神好,自然认出来画画的是谁,而画上的又是谁。也正是知道,所以他心里才如此地惊讶。
他和安栎算是认识很久了,但他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安栎的画技竟如此出众,寥寥几笔便将皇帝的神态描绘的丝毫不差。
一炷香后,安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皇后好兴致啊。”洛渊无甚情绪的声音响起。
安栎被吓了一跳,随后才发现皇帝和裕王已经在凉亭里坐着了。
这狗皇帝,每次都逮着他画画的时候吓他!
不过很快安栎就把这股情绪给抛诸脑后了,他先是对洛渊行了礼,随后又一脸兴奋地将桌上的画举起来递到了洛渊面前。
“陛下陛下,你看我这幅画的如何?”安栎眼里亮晶晶地,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不少。
而洛渊原本要说出来的刺人的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堵了回去。只沉着脸伸手将安栎往后推了推说道:“不错。”
安栎知道这暴君性格不好,能让他说出“不错”两个字的东西都是难得的。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又道:“陛下喜欢就好。之前您让我为您画一幅画,这便是了。”
说到这件事,洛渊才终于舍得正眼瞧一瞧这幅画。
画中的人,站定拉弓,气势如虹。就算是他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幅画确实描绘得入木三分。
“皇后这手丹青还真是出神入化。”洛渊抬手招来宋庆喜,“宋庆喜将画收好。”
“奴才遵旨。”宋庆喜接过画时更是一脸激动,他方才便在旁边看了全程,这皇后的画技着实了得。
安栎见宋庆喜那高兴的模样便开玩笑说道:“宋公公,缘何如此激动啊?”
宋庆喜笑道:“贵君的这手丹青着实妙极,老奴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见过比您还厉害的人了。”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安栎也不例外。
“宋公公眼光不错,不愧是陛下的人。”随后,安栎又对洛渊问道,“陛下,昨日我拜托您的事可有眉目了?”
洛渊闻言不语,呷了一口茶后道:“时候不早了,宋庆喜,送裕王出宫。”
“是。”宋庆喜手里拿着那幅画对一直安静的裕王做了个请的手势,“裕王,您请。”
“皇兄、皇嫂,臣弟告退。”
“嗯。”
全程安栎就没搭理过他,反而是在一旁喂小团子吃糕点,说悄悄话。
直至亭子里的下人都退到了亭外,这凉亭里便又只剩下了这虚假的一家三口。
“皇后和裕王有仇?”洛渊淡淡地问道。
安栎被茶水呛了一口,连忙说道:“陛下哪儿的话,臣只是和裕王不熟。”
“不熟?”洛渊轻笑一声,“可孤明明记得裕王与你那庶弟走的极近。”
“回陛下,安阳可能是喜欢裕王,才与他走得近。臣又不喜欢他,干嘛和他熟呢?再说了有陛下珠玉在前,臣也不可能喜欢他。”安栎不知道这暴君是不是知道了原主和裕王的事,但此时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撇清关系的机会。
“呵,没想到我南丘第一美男子在皇后眼中竟如此不堪。”
“哈?第一美男子?!他?!”安栎是真的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就说刚才暴君和裕王一起射箭时,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暴君这颜值起码甩裕王八条街,这“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在暴君面前说简直就是登月碰瓷。
随后安栎义正言辞地说道:“臣相信,评选这个称号的时候肯定没有算上陛下,不然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到底谁才是南丘第一美男子吧。”
洛渊听了这话心情大好,“皇后这张巧嘴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既然如此,皇后想知道的,孤自然也该告诉你。”洛渊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影七。”
随着洛渊话音落下,安栎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随后一个身穿黑色武服,头戴黑色面具的男人恭敬地跪在了洛渊面前。
“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