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拉上马背一路狂奔的安栎此时心情却非常不错。穿书前他的经济能力不允许他去体验策马奔腾的快感,穿书后不仅体验到了,而且还是这世间最牛逼的大佬在和他一起同乘。
安栎啪一声捂住嘴热泪盈眶,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
安栎过足了内心的戏瘾,这才伸手擦掉脸上流出来的迎风泪,稍稍扭头冲自己身后那人提议道:“那个陛下,要不咱们还是慢点吧。”
洛渊双手拉着缰绳,闻言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问道:“怎么?皇后怕了?”
安栎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他就是完全被洛渊护在怀里,而现实情况,确实也差不多。这就导致安栎此时不仅能听见洛渊那宛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甚至还能感觉到洛渊说话时由喉咙带起的胸腔的震动。
安栎整个人宛如被煮熟的螃蟹一样,那抹散不去的潮红直接从他脖子蔓延到了头发丝!这股不自在的感觉让安栎整个人都支棱了起来,他干笑两声身子往前一倾妄想甩开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接着假模假式地伸手摸了摸身下马儿的鬃毛,“哈哈,怎么会呢,臣好歹一介男子,这点速度自然不在话下!”说完,却又悄悄缩回了手紧紧握住了前面的马鞍。
他滴亲娘哎!他在穿书之前可没有这么直接的被速度70迈的风扇过巴掌啊,虽然之前的那些车的速度都很快,但车里不仅有玻璃车门这些遮挡,甚至还有安全带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而这匹马上除了一个洛渊什么也没有,他不担心才怪了。
洛渊低下头扫了他一眼,看着他紧紧握住马鞍的手已经有些指节发白,这才无言地勒了勒缰绳减缓速度。
没过多久安栎就明显感觉到迎面扇他的风扇的不是那么疼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洛渊减缓了速度。
“还想吐吗?”洛渊道。
安栎听见这个问题足足愣了三秒,随后才明白洛渊说的是他在马车上干呕的事情。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洛渊不会是为了不让他晕车这才来骑马的吧!?
安栎啪一声捂住嘴,满眼都是感动。天辣,他的崽崽都学会照顾人了!
洛渊见他又捂住了嘴皱着眉问道:“想吐?”
“不是不是,臣完全没有想吐了。谢陛下关心。”安栎连忙摆手说道,“臣刚刚想吐是有些晕车,已经没事了。”
洛渊看了看他,不明所以,随后又看了看他手里一直拿着的书,“你一直拿着书,书里讲了什么?”
安栎没想到他就看个神怪异志的话本都会经历这种随堂抽查的事情,以至于他听见这个熟悉的语文老师式的问话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回神。
“啊?哦,你说这个啊,这里面就是些神怪异志的故事,我刚刚看到那个是讲的是上古时候的那些圣人的来历,说他们的母亲都是有感而孕,有感龙、感星、感电之类的。”
洛渊沉默了两秒,吐出来四个字:“不务正业。”
安栎揉揉鼻子本来想开口反驳他,但想着刚刚崽崽这么贴心地带他来骑马他也就不计较了,只是悄悄冷哼一声以示尊敬。
恰好这时被洛渊抢了马的秦时也带着人追上了他们,不过还没等秦时说什么,洛渊就开口道:“闭嘴,先赶路。”
一句话都还没说的秦时:……
?我招谁惹谁了?
因为后来他们是骑马赶路,所以就比坐马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临到惠灵寺的时候太阳也才刚刚下山。
但当安栎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都快要着火了。这是他第一次骑马,也没有穿专业的骑装,两腿之间被磨得生疼也是应该的。
安栎两脚踏在地上时只感觉自己双脚是踩上了棉花,他双腿一软眼看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往地上跌去,这时他身旁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贵君,您没事吧?”秦时刚过来看自己的小宝驹,就看见安栎差点摔在地上也就顺手捞了他一把。
洛渊走在前面,闻言转头一看,这就看见秦昭单手像拎小鸡崽似的握住安栎的肩膀。
“怎么了?”
安栎干笑了两声象征性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哈哈,没事,肚子有点痛而已。”第一次骑马把大腿根磨伤了这种丢脸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老实交代的!
洛渊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安栎的肚子,然后问道:“能走吗?”
“当然可以!”安栎一脸正色。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话一样,他还脱离了秦时的帮助,想试探着走两步。
不过很显然他这是徒劳的。
就在安栎即将第二次摔到地上时,秦时又一次伸手将他拎了起来,“贵君别逞能了,不舒服的话我找两个人扶着您吧。”
“不用了。”
“不用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安栎和洛渊的目光在空气中开始碰撞。
秦时:我怀疑你们在整我,但我没有证据。
秦时看了看洛渊又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下的安栎,撇了撇嘴无奈地耸耸肩,“好吧。”
秦时刚说完话,就看见洛渊大步上前一把将安栎打横抱了起来。安栎急促地惊呼一声:“啊——”随后又慌张地捂住嘴,因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而处在所有目光中心的洛渊却像是毫无所觉,只目不斜视地抱着安栎往惠灵寺里门口走去。
而此时躺在洛渊怀里的安栎却心跳如擂鼓。操操操,他家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男友力了!他这个老粉都他妈疯狂心动啊!此时此刻他要是能说话一定大喊三声:崽崽值得!
这边安栎脑内小剧场嚎的飞起,那边洛渊也受到了惠灵寺方丈慧远大师的迎接。
“见过陛下。”慧远大师只微微颔首向洛渊行礼。
洛渊也颔首算是回了这个礼,“方丈。”
而安栎也在洛渊这声“方丈”里回过神来,他一偏头就和慧远大师来了个对视,他尴尬地冲方丈笑了笑,也学着洛渊称呼道:“方丈。”
而慧远大师看见他却笑了笑,说道,“先前一见贵君只觉贵君命格与陛下有异,如今一见,贵君却已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面相,倒是与陛下相得益彰。”
洛渊听见这话倒没什么感觉,但心里有鬼的安栎却一咯噔,他这是被发现了?
但后来慧远大师就再也没说什么关于他面相的事了,在常人看来这就是一句吉祥话,让听的人安心也不用太当真,至少洛渊就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洛渊还是微微勾唇对慧远大师说道:“先进去吧。”
他说完,他们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跨进了惠灵寺的大门。
这庙修的极大,看外表就能看出来香火一定很旺,但此刻庙里的香客却一个都没有,想来也是因为皇家要祭祖的原因。
洛渊将安栎抱到了他的禅房让他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徒留安栎一人躺在床上不断地回忆着慧远大师说的那句话。
不过好在顺和与宋庆喜他们也很快就到了惠灵寺,相比于宋庆喜忙前忙后的安排祭祖事宜,安栎与顺和这对主仆就显得非常清闲了。
用过了寺里送来的斋饭后,安栎就起了再去找大师问问的想法,毕竟这事不弄清楚他可能睡都睡不好了。
所以慧远大师在主殿外看见安栎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进来的身影时也是有些小小的惊讶的。
“贵君找老衲有事?”
安栎轻咳一声试探性地问道:“慧远大师,您先前在门口说的我、我命格和陛下有异是什么意思啊?”
慧远大师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老衲之前只匆匆见过贵君一眼,想必也有些看错了,此时来看贵君与陛下的命格极其相配,您二位都是相辅相成的。”
“没别的了?”安栎有些不信,这怎么和那些穿越小说写的不一样啊,这都没看出点什么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确实没有别的了。”
安栎没想到这方丈居然就只会看一点面相,他先前见到的是原主自然面相与洛渊有异,但现在这身体里的是他,面相自然就变了,这确实不奇怪。
“孤倒是没想到皇后也在这儿。”
洛渊的声音在安栎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就看见洛渊背着殿外的夕阳缓步朝主殿内走来,“陛下。”
“皇后找方丈有事?”
“嗯,有些事想问问方丈,现在已经问完了,那臣先告退了。”说完安栎又在顺和的搀扶下离开了主殿。
洛渊:……
他是洪水猛兽?
安栎心里洛渊确实不是洪水猛兽,他此时只是心情有些复杂罢了。他以为慧远大师看出了什么,以为慧远大师会和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可能会告诉他回去的法子,也可能告诉他既来之则安之。结果这两个可能哪个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看出他来自哪里,又该去往何方。
这边安栎独自愁闷,那边洛渊倒是和慧远大师相谈甚欢。直到月上柳梢头,两人的谈话这才接近尾声。
洛渊站起身,却又忽然想起了安栎,又堪堪停下,皱着眉压下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又问道:“方丈,您认为天子与圣人有何区别?”
慧远大师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答道:“老纳认为,并无区别。上古时候三皇五帝也称圣人,陛下既是名正言顺的南丘皇帝自然也与圣人毫无区别。”
洛渊听见这话又坐了下来,又纠结的问道:“那您认为皇后感天而孕的可能有多大?”
洛渊的一席话让慧远大师在之后的日子里直接对他闭门不见,而他本人在一夜的回想与思索下也渐渐想明白了,安栎那些反应并不是孕妇的症状。
反胃呕吐,安栎在马车上时就含含糊糊地说过一句“晕车”。至于肚子疼,估计是假的,毕竟安栎是第一次骑马,他当时又骑得快,安栎下马时腿软才是应该的,可能大腿上说不定还有些磨伤。
洛渊一想清楚之后,就觉得昨夜在方丈面前问出这话的自己是真的脑子被糊了,不过要不是安栎当时给他说什么有感而孕这些话他也绝不会联想到怀孕上去!
总结来说,还是怪安栎!
洛渊对宋庆喜吩咐道:“你送点伤药去安栎那儿,他昨天第一次骑马应该不会太习惯。”
“是。”宋庆喜一脸姨母笑。
洛渊点点头却无意间瞥见了宋庆喜那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神,他又补了一句:“明日的祭祖大典决不能出乱子。去吧。”他是为了明日祭祖的事,并不是关心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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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正咸鱼着听蝉鸣的安栎在收到这个药膏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他昨日骑马伤到了腿的事就连顺和都不知道,结果没想到这暴君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啊。
安栎接过宋庆喜手里的药膏,目光牢牢地看着这白玉瓷瓶。他没想到洛渊会这么关心他,还给他送药,他顿时觉得这小小的凉凉的瓶子像是烫进了他心里,五味杂陈。
安栎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昨晚的梦。昨晚他罕见地梦见了他在现代唯一的亲人——安云。安云是他亲姐姐,小时候父母去世之后就是安云把他带大的,长大后安云嫁给了一个非常爱她的男人,他们也有了一个孩子。但安栎却一直独身一人,这也是当初他对自己穿书接受的那么快的原因。
他唯一的亲人在现代过得非常好,或许会因为他的离开伤心一段时间,但时间是最好的伤药,他相信他的姐姐能走出来,所以他才会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古代活得这么潇洒。
但在他昨晚的梦里他第一次看见他那个女强人姐姐哭了,他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安云就坐在他的床边紧紧地握紧他的手,失声痛哭。
那滴砸到他脸颊上的泪似乎也如同此时他手里的药瓶一样烫人。
安栎想,他是有些想她的。
禅房里一片宁谧,宋庆喜和顺和都没有出声打扰安栎,但宋庆喜还是发现了安栎隐约有些微红的眼眶。
洛渊跨进禅房的时候就看见安栎那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而且那目光还是落在他让宋庆喜送去的那瓶药膏上的。这情况就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本来他还想着过来找找麻烦出出昨晚那个乌龙的气,但他此刻看见这个样子的安栎时却突然没了那心思,甚至还有点烦躁。
洛渊皱着眉,开口问道:“怎么了?”
洛渊的到来,让禅房里的三人都小小地惊讶了一把,特别是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安栎,此时忽然听见声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望着洛渊。
宋庆喜很快回过神来,恭敬地应道:“回陛下,老奴刚把药膏交到贵君手里贵君便如此了,想来许是高兴的。”
“高兴?”洛渊扬了扬下巴示意宋庆喜去看安栎的表情,“就这要哭不哭的样子是高兴?”
说完又无奈地重新问道:“说吧,怎么了?”
宋庆喜没再回答,因为他知道陛下这次是问的皇后了。
安栎伸手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气展颜笑道:“臣确实是高兴的,刚刚不过是被风迷了眼睛。”
“真没事?”洛渊微微蹙眉。
“嗯!”安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行,既然没事就走吧。”
“啊?去哪儿?”安栎此时是真的不知道了。
洛渊无言地抬眸看了他两秒,随后才道:“你宫里那内侍官是真的该换了。”
宋庆喜见状便凑上前去说道:“贵君有所不知,祭祖如此重大的事情除了要茹素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沐浴焚香了。”
说着洛渊就往外走去,而宋庆喜还跟在后面给安栎科普着这皇室祭祖的一些规矩。
所以直到安栎跟着洛渊来到后山那处温泉的时候才大致对皇家祭祖这事儿有了个了解。
祭祖的时间都是定在中元节当天,白天祭祖,晚上鬼门关大开,这样列祖列宗才能回到阳间享受后代祭祖时的一些物品。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祭祖前要做的准备,皇室三天内子孙不得沾任何荤腥,祭祖前一天要到寺庙里沐浴焚香不可让身上的污秽之气脏了祖宗的眼。
所以这皇室指定寺庙惠灵寺的后山才会有一处皇家专用的温泉。
安栎跟在洛渊后面,走了有一会儿这才到达他们此次的目的地。
茂盛高大的翠竹将眼前这汪温泉围了个严严实实,还没等洛渊开口,悄无声息跟在他们后面的宫人们就迅速地开始将手里华贵的绸缎绑在了那些竹子上。
没一会儿,一个围帘就把这温泉给围了个严实。
安栎还没从这训练有素的动作中回过神来,他的余光就瞥见宋庆喜已经开始给洛渊解衣带了。随后安栎身边的一个宫女唯唯诺诺地走上前来,也伸手就想解他的衣带。
安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死死捂住自己的腰带,眼里满是戒备。
死到普!他好歹还是个小处男啊,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女人给他宽衣解带啊!
“你下去吧,我自己来。”见那宫女恭敬地退下,安栎这才小脸通红地开始解自己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