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安栎和洛渊两人出现在了敬阳宫宫门前,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正常,而最不正常的还要数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宋庆喜。
自从前些年敬元皇后死后,这敬阳宫几乎就成了整个皇宫的禁地。先帝在的时候继后就一直想搬进敬阳宫,但每次都被先帝驳回了,就此敬阳宫就这么空了下来。直到洛渊登基后这种情况更甚,除了平时定时去打扫的宫人敬阳宫几乎不会出现活物,就连门口也一直有侍卫守着。
只有每年的中元节这天,洛渊才会小小地放纵自己半天,到宫里去。有时是喝酒、有时是对着正殿里挂着的那张敬元皇后像枯坐一宿,第二日一切如常地上朝、议政。好像这敬阳宫是洛渊整个人充电的地方,充一次管一年那种。
而宋庆喜作为宫里的老人,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此时才异常惊讶,几乎是要惊掉下巴的那种惊讶。
安栎,这个相府出来的男后,真的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也破了陛下太多例。宋庆喜心里暗叹一声,一个帝王有了软肋,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宋庆喜想的长远,但事件中心的两位主角却并没有想那么多。
安栎主要是担心喝醉的自己会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他现在要是酒后失言那可就是要杀头的啊。他对自己的酒品丝毫不抱什么信心。
洛渊现在清醒过来脱离了当时那种氛围后,却是觉得自己那时说出的邀请有些草率了,敬阳宫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以说比那皇位还要重要,但他此时却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进来了,这并不正常。
但碍于君无戏言的说法,他还是硬着头皮将人给带到了敬阳宫里面。
所以此时洛渊也在用余光瞧着安栎,他怀疑安栎怕不是给他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不然他当时如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不管这两人的内心是如何的不情愿,两人还是在门口侍卫的震惊注视下进入到了敬阳宫里面。
安栎一跨进敬阳宫,就看见了洛渊先前留下的残局。空荡荡的酒壶在树下躺着,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酒坛。
看来,这就是他们今晚要解决的了。
安栎作为一个宅男平时还真没什么机会喝酒,就算是喝酒也都是和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会点一些鸡尾酒或者果啤,这样正儿八经地喝白酒,上一次还是在他姐的婚礼上。
“陛下,咱们今晚是要把那些……喝完?”安栎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些酒坛问道。
洛渊扭过头看着他,沉默了两秒随后点点头,“嗯。”
安栎得到了准确答案,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典型的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他想不如死了得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洛渊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他原本也是想说喝不完就算了,但当他看见安栎那像小狗一样的眼神时,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些恶劣因子促使他点头应下了这个答案。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树下早已被宋庆喜布置好了桌凳,就连小菜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上面。
安栎见状是确定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这一遭了,他也不是个纠结的人,索性率先走过去坐了下来。反客为主,准备做一个优秀的心灵导师,好好地开导一下洛渊。
于是摒弃了众人,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人。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挂起,莹白的月光如同一匹丝绸散落下来,均匀地洒向每一个人。
坐在树下的安栎也不例外。
安栎坐在树下,仰着头隔着稀松的枝叶从缝隙里看向那轮圆月,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陛下,今日为何想饮酒呢?”
安栎声音轻柔,对洛渊来说就像那此时此刻洒下来的月光,看似冷硬但却怀着无限温柔。
不过洛渊并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安栎也不催他,就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边,时不时小酌一口,非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