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送走向秘书,揽着她的腰朝客厅走,“没关系,你可以秋天学。”
秋天,那会儿他们的合约应该早就结束了。
外面蝉鸣阵阵,焦灼而又规律,郑姨拿着种花用的小铁锹朝花园走,嘴里抱怨着,早就让物业过来驱赶了,这些蝉怎么又飞回来了。
谭映禾窝在沙发上喝水,头顶便是中央空调的换气扇,冷风拂面,她身上没有起黏腻的汗渍,还揣了个抱枕在怀里,上身浅绿色的睡裙,露出洁白纤细的脚腕。
她有些出神地想着离开裴凛以后的生活,电视上在放着娱乐新闻,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直到听见了方烨的名字。
裴凛恰好从楼上下来,停在沙发前,俩人一同看完了那则新闻。
新闻上说某个三线流量小花最近爆出的新男友,疑似是凯信集团的二少爷方烨,俩人前日在游轮上共度一夜,第二天上午一下船就直奔4S店,给人姑娘买了辆玛莎。
谭映禾叹出一口气,“是她啊。”
裴凛系上最后一颗袖扣,坐到了她旁边,长臂一伸,揽人入怀的动作已然十分熟练,“认识?”
“前不久她经纪人去过我们律所。”谭映禾撩起一侧的头发,怕把他的白衬衫弄皱,只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
“这方烨出手是比你还阔绰。”谭映禾塞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似乎是真有些疑惑似的,“怎么也不帮人姑娘找一些业内出名的大所?”
裴凛头也没抬,唇角抿出清浅的弧度,“比我阔绰?”
谭映禾一边往人臂弯里缩,一边厚着脸皮挑刺儿,“可不?人这不是游艇就是豪车的,看起来是比你用心多了呢。”
“嗯。”裴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游艇是我的。”
至于车,裴凛垂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喜欢跑车?我再让人给你买一辆?”
“那倒也不用了。”谭映禾挥挥手,“显得我多贪得无厌。”
裴凛勾唇轻笑,他就是喜欢她这幅牙尖嘴利、得寸进尺的样子。
谭映禾爱钱,但消费观还算朴实,她不喜欢过于张扬的东西,他送得那些珠宝首饰,从来都是束之高阁。只有那条素金项链,倒是一直戴在身上。
细细的金色,长只及锁骨,衬得皮肤雪白,脖颈纤细。
裴凛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没人比她更适合佩戴。
谭映禾不再说话,嘴里塞着葡萄,嘴巴鼓鼓的。
裴凛瞧着,一束头发缠进了项链里,他刚伸出手想理出来,就被吐了半片葡萄皮。
他脸色有些无奈,指腹轻捻,干脆等她把嘴里的葡萄皮吐完了。
扔进垃圾桶,他捏着女孩的下巴,嗓音温润,“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仇富?”
“你怎么知道?”谭映禾一副被看穿的样子,“如果不能把我变富,那最好把所有人都变穷。”
裴凛从沙发上起身,“想把我变穷,着实有点难度。”
“那有什么难?”谭映禾指着电视,“你也多交往几个女明星,豪车豪宅什么的多送几套,出手大方一点,想当普通人还不简单?”
她这话说完,一直没有听到回话。
谭映禾偏头看,裴凛大约是准备出门了,正在佩戴手表,白衬衫黑西裤,优越的身材比例,倚在沙发旁都像是一副养眼的时装大片。
“你很想我多去养几个女人?”裴凛目光幽深地落在她脸上,语气晦暗不明,
谭映禾怔了片刻,惜命地摇头,“不想。”
她不清楚裴凛现在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最近这段时间,他体贴得有些过头,这让她产生了些隐约的忧虑,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猜测,像刚刚那样,试探他的底线。
可裴凛明显是那种掌控欲很强的男人,像他这类人,大约永远也接受不了自己怀里的女人时时刻刻都在计划着离开。
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里,谭映禾早就学会进退了。
什么时候该聪明,什么时候该犯傻,什么时候可以咄咄逼人,什么时候要适可而止,即便她并不想,可是很显然,她已经下意识学会该如何把握裴凛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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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日,关琰琰给谭映禾发过好几次微信,约她出去玩,谭映禾都不得空。没过多久她突然正儿八经地来了句失恋了,谭映禾这才决定出门去见一见她。
酒吧里,关琰琰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点儿都没有伤心难过的样子。谭映禾坐在沙发上看她蹦迪,好几次想拉她过去详细问问怎么回事,都被她一句“不合适”给挡了回去。
谭映禾还想问哪里不合适,突然瞥见台上唱歌的歌手,满头的脏辫,叮铃咣当的配饰,不是七里是谁?
“分手了你还来看他表演?”谭映禾有些不能理解,“你是不是骗我的?”
“真没骗你,真分了。”关琰琰端起酒杯喝了口,又是挥舞手势又是吹口哨,看样子还十分捧场,“说了你可能不信,要上.床的前一秒,我俩都觉得当朋友更合适。”
谭映禾服了。
居然真有男人临门一脚的时候能把持住?
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裴凛那样迫不及待。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