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谭映禾一边关上车窗,一边说,“走吧。”
“他好像要过来找你欸。”
谭映禾头也没抬,“我没话跟他说。”
关琰琰无奈,只能启动了车子。
只不过她开着开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面有辆迈巴赫一直跟着她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关琰琰留了个心眼,没出声。
等她们抵达小区,关琰琰让谭映禾先下车。
谭映禾疑惑地看着她,“干嘛?你今晚不住我这儿?”
“大姐,我去停车。”关琰琰面不改色地瞎编,“楼下车位被人占了,我得重新去找。”
谭映禾拿着钥匙下车,目送着关琰琰开车往后面的居民楼开。
她百无聊赖地走到自己家楼下,不经意一瞥,发现车位明明是空着的。
她站在树下,掏出手机想给关琰琰打电话,电话还没拨通,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禾禾。”
谭映禾惊呼一声,吓得慌忙转身,然后就看到裴凛站在路灯下,眉头轻蹙,俊脸上都是无可奈何的躁意。
“你别生气行吗?我可以跟你解释清楚。”
谭映禾还没卸妆,脸颊上淡淡的腮红此刻十分应景,像极了耍小性子的娇蛮,“你有毛病啊,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是要吓死谁。
裴凛的西服外套留在了车里,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微敞着,面容有些狼狈似的,轻声反问,“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吗?”
谭映禾冷不丁的,被问住了。
实事求是地说,她应该会把他拉黑。
沉默了两秒,谭映禾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口不应心地抱怨,“有什么好解释的。”
在一起那么久,裴凛几乎对她表情里散发的信号了如指掌,见她不再排斥,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努力用最简洁的话解释道,“年初公司就成立了新梯,因为结构混乱一直在做内部调整,上个月和梁择秋家旗下的出胜传媒完成了并购,公司结构才越来越明晰。”
见谭映禾听得认真,他又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两步,“《剑骨》是出胜传媒并购前投资的项目,梁择秋很重视,他最近家事缠身,我只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小忙。”
言下之意,周洛安并不在他的种种方便和规划之中。
他今日会出现,说是为了公司也好,朋友也罢,总之不会是为了周洛安。
裴凛缓缓走到她面前,耳畔是清亮的蝉鸣声,他嗓音微哑,和着晚风递到谭映禾耳边,“明白了吗?”
谭映禾撇撇嘴,欲盖弥彰地“哼”一声,“关我屁事,跟我说干嘛?”
可这话显然说得有些晚了。
裴凛气定神闲地站着,高大挺拔的身材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伸出手,扣住了谭映禾垂在身侧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开口,“关不关你的事,你心里应该清楚的。”
谭映禾企图甩开他的手,未遂,瞪着他,“为什么?”
“你今天这样生气,除了那群小孩以外,没有其他原因吗?”
谭映禾呼吸一滞,硬着头皮说,“没有。”
裴凛抬起她的手,眼底黯色渐退,覆上一层明亮的笑意,“从你选择站在这里听我解释的那一秒开始,该泄露的就都泄露了。”
谭映禾眉头轻蹙,却心虚地不敢抬头,只小声地嘟囔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裴凛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笑容缓慢又温柔,“谭律师,承认你心里有我,难道犯法吗?”
谭映禾无意间触碰到他紧致利落的腰腹线条,指尖像被烫伤了一样。
“流氓!”
她骂了一句,急速抽回了手,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开门进了房间,她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而后又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没开灯,她在黑暗中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只露出了一双眼。
裴凛刚转过身往外走。
谭映禾从没说过,她很喜欢看裴凛走路的样子。
那样漫不经心,步履轻浮,却又透着一股庄重的美感,比T台上那些专业模特都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