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橙说：“我、睡了、多久？”
路临川微微一愣，然而很快就说：“没多久，总之你现在醒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越是这样隐瞒，岁橙就越感觉不对劲。
她眉头紧皱，又警惕地扫了病房一圈，突然有了个猜测：“我现在不会是在地狱吧？！那哥哥你怎么也在，不会是下来陪我了吧？”那她岂不是白救他了，自己也搭上一条命。
她哭丧着脸。
“别乱想。”路临川冰着一张脸：“你还活得好好的，我也是。”
“哦。”岁橙乖乖应了下来。
许是怕自己语气太硬吓着她，路临川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岁橙张了张口，刚想说自己没事，他却已经转身离去，只好悻悻闭了嘴。
医生进来后将她扶了起来，这本来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但岁橙坐起来后却发现自己完全感知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就像是……她没有一样。
这个猜测把她惊吓到了，简直比直接去了地狱还要可怕：“系统，我不会废了吧？”
“准确来说，双腿瘫痪而已，至少还活着，知足吧。”系统说。
“呵呵。”岁橙说：“你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医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试着拍了拍她的腿：“有感觉吗？”
岁橙摇了摇头。接下来他们又推着她做了无数项检测，最后得出来她随意运动功能减低。
简而言之，她废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岁橙可以说是完全没了笑容，就连刚开始被强制性绑定系统做任务都没有这么抵抗。
刚赶来的路父路母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路母强挤出一抹笑，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对吧，只是减低又不是完全丧失，还是有一定的恢复几率，况且我们虫虫这么好，就算不用腿也照样有一大堆人抢着抱。”
“爸妈，哥哥，我想静一静。”岁橙说。
路母和路父面面相觑：“好，那虫虫你先歇着，我和你爸先出去，让你哥哥他在这里好不好，你没醒来的时候他可是不眠不休地守着你。”
岁橙将头埋到了膝盖里，没再回答。路母就当她默认了，给路临川使了个眼色就拉着路父出去了。
而留下的路临川并没有冒昧上前打扰她，反倒是又离她远了一些，站在门口的角落里默默站着，给了她足够的私人空间。
岁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她只是觉得累，由内到外的疲惫。
自从穿书以来，她要么是在努力修炼，要么就是去做任务，甚至还要留出精力来和系统斗智斗勇，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休息的时间。
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又无力，眼睛也有些酸涩。
良久，路临川听到那边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走到她身旁拍着她的背：“会好的。”
岁橙抬起头，眼中泛出的泪花让他心跳蓦地迟了几拍。
“真的吗？”她声音沙哑。
“嗯。”路临川说：“我保证。”
这句话让岁橙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她猛地扑到他怀里，终于放声哭泣。
路临川起先背脊还有些僵硬，后来还是耐心地安慰她。
她身子这段时间本来就比较虚弱，哭累了，岁橙也顺势睡了过去。
武陵川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回床上，又替她拂去两颊碎发拨到耳后。
她连睡着时都眉头紧蹙，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路临川缓缓坚定了心下的念头。
他转身离开病房，外面路母正焦急地等他出来，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虫虫她好些了吗？”
“嘘。”路临川说：“她睡着了。”
路母连忙压低了声音：“她现在怎么想的？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还好。我有个事想问爸。”路临川看向路父，“肇事车主找到了吗？”
“找到是找到了，但肇事车主当天并没有开车，还有不在场证明。”
“哦？这么巧？”
“嗯，这件事我会尽力调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女儿！”路父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
路临川仿佛没有任何察觉：“还是交由我吧，就不麻烦爸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路父眼眸微眯。
“不敢。”路临川掩去眸中的讥诮：“那条路上平常空无一人，偏偏我去的那天车子就突然失控了，如果不是妹妹，我……”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呀，这章留言都有【小红包】。
【一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