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穿成反派病美人被男主看上了> 25、少年游(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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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少年游(十)(3 / 4)

“自己人。”徐飐一边答着,一边示意萧弋随他入内。

这老妇人应就是那个经年累月照顾着王氏的老宫娥。

原书里压根没写过这老宫娥姓甚名谁,萧弋不好称呼她,便冲这老宫娥点首含笑,以示友善。

莫说他与原身给人的观感大有不同,就是原身,也已从小孩子长成了少年人,这么多年不曾见面,老宫娥认不出他来,太正常了。

这处民宅占地不大,将将足够两到三人生活,房子看着普普通通,院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事,只摆着几盆枝叶凋零的盆景。

原身的母亲王氏,本应是大邺的国母,却只住在这种平民百姓的居所,委实是有失身份。

将徐飐与萧弋让进院子后,老宫娥飞快地就关上了宅子的大门,又上上下下打量起萧弋,还道萧弋是徐飐门下的年轻幕僚。

可即使是翊国公府的门客,是徐飐非常信任的人,他也从没带除他自己外的其他任何人来过这儿啊。

老宫娥满眼的不明所以。

“夫人何在?”徐飐环顾一周院子。

“老样子,佛堂,”老宫娥嘴上答着话,端了茶水过来,视线却没能从萧弋身上挪开,“您也不是不知道,小殿下离京后的这些年,夫人平日里除了吃斋念佛,再也不做别的。”

哪怕不是皇后,王氏也是太子妃,该称她一声“娘娘”的。但徐飐问的是“夫人”,老宫娥也明显一早接受了这“夫人”的称谓。

如此说来,王氏莫不是已经彻底舍弃了曾经尊贵的身份。

“罢了,我等便先不打扰夫人,”徐飐点点头,又回目对萧弋道,“晏之,你——”

他才刚开口,那老宫娥已因听到“晏之”二字而过度诧异,失手打翻了端着的茶盘。

幸而萧弋眼疾手快,在茶盘与杯盏落地的前一刻,稳稳地都给接住。

“你是——小殿下?!”老宫娥惊得一退在退,手足无措地冲着萧弋就跪,“不不不,现在应该是……黎王殿下?!”

萧弋把茶盘放到台面上,赶忙回过身来扶起老宫娥,古人这动不动就三跪九叩的大礼,他可受不起。

老宫娥一双老眼仓皇四顾,为什么眼前这个温润有礼的少年人,与她印象里那个动不动就虐杀小动物的小殿下,能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呢?

可再细细地端详萧弋那张脸,也依稀是能辨别出小殿下幼时模样的呀。

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自己母亲一眼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儿了呢?

他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怀宁叔,你瞧,我这是把老人家吓到了。”萧弋自嘲似的一笑,稍后却又皱起眉毛,背过身去以手掩面,低低咳了一阵。

“殿下,翊国公,外面风大,快来屋里坐吧。”老宫娥咽了口吐沫,从萧弋的咳声中确认,他真的就是那位病秧子小殿下了。

萧弋从徐飐与老宫娥的言谈中得知,这老宫娥名唤“春韶”,便改口叫老宫娥作“韶婶婶”。

这却又令春韶更为心慌。她记忆中年幼时的小殿下,可是连父母都不舍得叫出口的人,更遑论她们这些卑贱的婢子。

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她无法理解,却不得不接受。

萧弋随徐飐进到室内,徐飐借口支开春韶,与萧弋说起昨日萧肇造访一事。

“怀宁叔……”萧弋一阵三叉神经痛。原身穷凶极恶犯的事儿,却教他百口莫辩。

徐飐扼腕:“你大错已铸成,现在说什么已都于事无补。也罢,萧肇那边我会周旋,先以大事为重。”

翊国公所谓的大事,必然是圣上交付与原身的任务。

这也才坐下没多会儿,萧弋就觉得眼皮儿越来越沉,心肺上的苦痛也越来越强烈。

他强忍着不适喝了杯热茶,可这一次,将茶杯打翻的人,却也换做了他。

“哗啦”一声脆响,茶杯脱手而出,落地开花,萧弋的脑袋,则重重砸在了桌上。

徐飐快速站起身来,指尖搭上萧弋脉象。

过于虚弱的脉搏,只教他几乎触摸不到。

这孩子已病重到这种地步,又是徐飐没料到的。

而萧弋这样子,更是又一次骇到了老宫娥。

“翊国公,黎王殿下他……他……”老宫娥捋了老半天的舌头。

“他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先收拾张床铺,让他休息吧,”徐飐蹙着眉,深沉道,“我出去抓几副药,稍后回来。”

翊国公说走就走,出了小巷,便往热闹的大街上去,却不想出了药铺,又在路上和沈夜撞个正着。

沈夜见到徐飐,自然停住脚步,又见翊国公上午时还不是这般装束,身边也每个侍从跟着,心下不免疑惑,但碍于徐飐身份,他也不好多问。

沈夜正准备要去的地方,却是秦府。

秦家的仆从跑去锦衣卫北司衙署,好说歹说,终于求动了沈夜前去探望自家小姐。

沈夜与徐飐短暂寒暄,就此别过,却也在暗中留心分辨了一下徐飐手上药包的味道,猜想应都是些驱寒固暖的上好药材。

这倒是有点怪,翊国公府上,有身染寒疾的人吗?

徐飐回到僻静小巷中的那处民宅时,已然入夜。

萧弋恰也是在此时苏醒的。他感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好像有人正在细心地给他掖着脖子一圈的被角。

被窝里甚至暖和得有点过火,萧弋动了动手指,就碰到了贴身放着的汤婆子。

睁眼那一霎,他便见到床头坐着个中年女子,虽带着满面的愁容,却仍能看出年轻时不俗的风华,是个大美人无疑。

女人冲萧弋笑笑,轻抚萧弋的额头:“好孩子,回来了就好。母亲一直念着你,只盼着你能回来。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母亲险些不敢认你。你长大了,母亲却老了。我这副丑模样,当真无颜面对你。”

原来这就是原身的母亲王氏。

疯子?这可一点都不像。

这间卧房很小,也因狭小而热气不散。

火烛幽幽地晃动着,王氏的影子洒在墙上,似盈盈的水波在荡漾。光火掩映下,她的脸庞也萦绕着柔和的暖光。

萧弋在现世时,影帝名头虽响,却没怎么感受过家庭温暖,这时突然有了位看起来这么慈蔼的母亲,心绪一时起了波动。

他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自己鸠占了鹊巢,一时说不出话来。

“母亲的好孩子,你可否翻过身来,让母亲看看你的后背?”王氏嗓音变得略微沙哑,目光中嵌上层浓重的愧疚之色。

萧弋没有接话,只是依着王氏的意思调转了身姿,动作并不太自然。

平常隔着衣服瞧不出,可萧弋大概猜到王氏想看什么,他这原身的后背上,的确有些不寻常的印记。

触及萧弋衣领后,王氏的手就开始不住地颤抖。

萧弋背对着王氏,暂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听到了低低的抽噎声,也感到自己的衣襟被王氏往下扒了扒,后颈下方的寸许皮肤,继而便露了出来。

原身这副身躯的背脊上,凌乱地趴着好多条深浅不一的疤痕,都像是被抽打所致。

这似乎是他曾受过王氏虐待的直接证据。

“弋儿,母亲知错了,这些年来,母亲日日夜夜都在悔过,”王氏眼中雾霭氤氲,声音更显哽咽,“你本就身子羸弱,我当年,却怎么还能这般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她说话间,萧弋只感到自个儿的后脖子上,有几滴水珠滴落。

他清楚这是王氏在落泪。这泪水,也是滚烫滚烫的。

可王氏越是这样忏悔着温柔以待,萧弋越是浑身不自在。

他翻转回身,自个儿提了提衣领,不得已回应道:“陈年旧事,就当是过眼云烟。我早已不记得了,请您也不要再提。”

小屋子里的这一幕,翊国公徐飐和老宫娥春韶,实际上都在窗外不动声色地瞧着。

徐飐再度大感意外,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屋里头,竟然可以正八经地上演一出母慈子孝。

春韶望着屋内情景,感怀之情溢于言表,昏黄老眼泪汪汪。

她抹擦抹擦眼角,语重心长地对徐飐道:“翊国公,奴知道您在担忧什么。夫人的疯症,近两年来都没有再犯过了。说不定夫人是……是真的全好了呢……”

徐飐则神色凝重,只道这母子二人现下看来与常人无异,却依旧都不能等闲视之,为以防万一,自己今夜就在这屋外守着。

他随后便又令春韶去煎药,同时再三嘱咐春韶,往后不论对谁,都不得透露任何有关于黎王殿下的消息。

春韶将药煎好送到屋内,王氏便扶萧弋起身,从春韶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萧弋服药。

良药虽苦口,但萧弋心里莫名有了暖意。

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了,书里说王氏是个疯妇,他眼前的人,却是这般柔情似水。

就差那么一丁点,他就真的要将王氏当成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了。

夜已深沉,屋外北风呼号,屋内暖意熏人。

王氏不顾春韶劝说,执意要陪着萧弋整晚,瞧他入睡。萧弋虽无心睡眠,却也不想拂了王氏的心意,便合上眼装作很快睡去。

王氏又对萧弋极尽爱抚,这才被春韶苦求着拉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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