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花是一种魔植,其花粉看起来很像女仆阶层所用的劣质的妆粉,但其实这东西有催眠作用,也就是说,假如当时奥丽女官不是从后面一棍子把她打晕,而是让她掏出了月光花粉的话,那倒下的就是奥丽女官了。
女仆当即变了脸色,但仍旧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或者你在等你的士人来救你?”陆希又摇了摇扇子,“那你恐怕等不到了,因为你的靴子已经被我扔到白都城外去了,当然,也包括靴子里的香料,所以我想追踪魔虫应该也找不到你了。”
这次女仆真的脸色惨白,仿佛被谁迎头敲了一棒子:“你,你——”
“我怎么会发现?”陆希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我挺想知道,你们打哪儿弄来这种无尽深渊的飞虫的?”
发现追踪魔虫的当然是海因里希,因为在无尽深渊就有魔鬼使用这种东西,然而这玩艺儿目前只产自无尽深渊,也就是说,这女仆背后的人还跟无尽深渊有联系呢。
陆希确实没想到,这次居然捞了条大鱼!
“什,什么无尽深渊……”女仆仿佛也被吓住了,“那,那只是一只魔蜂……”
“魔蜂?”陆希立刻想到了那位怀特伯爵,“你是怀特伯爵的人?”不该啊,她还以为这女仆是海格勋爵的人呢!
“我没有说!”女仆惊恐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我不知道什么怀特伯爵,我是海格勋爵派来的,他让我盯着公士,因为王子殿下心智不全,所以公士才是最可能继位的,假如公士也没了,他就成为第一继承人了!”
陆希点了点头:“所以你明面上是海格勋爵的人,其实暗中听从怀特伯爵的。”
女仆摇着头,但她看到陆希了然的表情,自己也知道没法再骗下去了。
“我觉得你还是说实话的好。”陆希指了指自己身后,“你看,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和气的,你要是不跟我说,换了其他人,可能就没这么和平了。”
在她身后,海因里希和约翰一左一右,都把半边脸藏在阴影里,火把跳动的光落在两人脸上,营造出的效果还是相当好的。
“其实您不必跟她说这么多——”海因里希很适时地开口,还把声音压得又低又嘶哑,听在耳朵里就让人难受,“换我们来跟她谈谈,只要用上一点点小工具,她会更识相的。”
瞧这演得多好,约翰就演出不这股劲儿来。陆希满意地想,作势要转身:“也是,我跟她说这么多也太有失身份了,还是你来吧,只要留下她的舌头能说话就可以了。”
“不,不!”女仆看见阴影里露出来的雪亮冷光,顿时拼命挣扎起来,“我说,我都说!我确实是怀特大人送给海格勋爵的,但是海格勋爵把我送去伺候公士殿下的。我并不敢害公士殿下,我只是监视她而已。”
“监视她做什么?”陆希想了想,“跟圣痕有关吗?”
“是,是的……”一旦开了个头,女仆再说后面的话也就毫无阻力了,“朱丽亚公士很有可能觉醒圣痕,怀特大人就让我盯着这个。”
“圣痕到底是什么东西?”陆希十分不解,那不就是一道磕出来的瘀痕吗?朱丽亚公士能被酒杯磕出这么明显的痕迹,毛细血管脆弱不说,血小板大概也有点少啊。
“是,是王室传下来的……”女仆对此大概也不是十分清楚,说得颠三倒四,“王室的公士有可能觉醒圣痕,那是神明的恩宠,光明大陆的王室之中,只有我国的王室才有这一血脉。觉醒圣痕的人,据说可以与神交谈,并且能为人赐福,就像圣徒一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希觉得自己在听胡话:“为人赐福?怎么赐福?”
“据说得到圣痕血脉的一滴血,就能驱除所有疾病。”女仆一脸虔诚,“王室的历史上,曾经有三位公士觉醒了圣痕,其中有一位在爆发大瘟疫的时候,庇护了王城内的贵族,凡是被她赐福之人,都没有染上瘟疫。”
大瘟疫?陆希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在藏书室读过的历史书上确实有写,那是一次遍及整个王城的大瘟疫,许多人腹泻呕吐,即使喝下圣水也无济于事,直到死亡。但是内城的贵族却得以保全——等下,她没有读到有什么公士庇护贵族的啊?
“因,因为那位公士牺牲了自己,她把自己的血赐给了贵族们。”女仆说道。
这个答案让陆希后背一凉:“贵族们喝了她的血?”
“是她为了王城而牺牲了。”女仆试图纠正她的说法。
屁啊,估计是那些贵族,包括王室,直接拿她当药了吧?
陆希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为什么历史书上没有写!”
“因为圣痕是王室的秘密。”女仆一脸的理所当然,“如果被其他国家知道,会对我们不利的。”
恐怕是因为,喝公士的血活下来这种事,不能公诸于众吧?但这位女仆知道的倒不少啊。
“因为我的曾曾祖母,就是服侍那位公士的女仆。在公士牺牲之后,王室要让所有的仆人都为公士殉葬,但我的曾曾祖母被送葬的卫兵换了出来,逃去了红云城居住。”
这历史,可太tm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