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左侍郎林庭机掌詹事府。
第二日,随园中,徐渭、钱渊都在拱手向孙鑨道贺。
“枯坐翰林五年,文中兄终得展翅。”钱渊亲自斟酒,笑道:“父子两翰林,一门三进士。”
“一门三进士?”徐渭笑道:“展才这可说错了,不论文中、文和、季泉公,文中幼弟文融科场连捷,明年就下场一试会试,明年就是一门四进士了。”
“而且文中兄长子如法今年不过七岁,少年英气,作词高吭,不让父祖专美于前,日后必是两榜进士。”
“只说孙某?”孙鑨笑骂道:“孙某不过借父亲致仕而转詹事府,展才不也升迁一级嘛。”
孙升请求致仕的奏折已经被批复,今日隆庆帝下旨,孙升加太子太师,其长子孙鑨升翰林侍读,转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正式进入储相的快通道。
而钱渊也占了点便宜,从左春坊左谕德升迁一级,为左春坊左庶子,正五品,如果不计较储相路线的按部就班,已经能直接连升三级为六部侍郎了。
显然,这是因为宁波知府落到了徐阶手中后,隆庆帝给随园的补偿。
“你们还不知道?”刚刚进门的钱铮看着三人脸上的笑容,皱眉道:“今日吏部下文,胡克柔外放宁波知府。”
钱渊咳嗽两声,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这事儿自己和徐渭、孙鑨一起谋划,但叔父始终被蒙在鼓里。
现在事已成定局,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钱渊身为晚辈,怕是要被斥骂一顿而已。
正在心里措词,突然听见脚步声响起,钱渊侧头看见门外的彭峰,不由得眼睛一亮,“来了?”
“少爷,人已到。”
“我这就过去,你安排人手盯着点,别漏了风声。”钱渊笑着转头看向孙鑨和徐渭,“些许小事,就请文长兄、文中兄代为叙述。”
看着钱渊脚步匆匆离去,孙鑨脸色有点难看,突然伸手抓住想偷偷摸摸溜走的徐渭,“世叔,此事晚辈不知详情,文长兄知晓最为清楚。”
一刻钟后,面沉如水的钱铮眯着眼盯着桌上的茶盏,幽幽道:“也就是说,胡克柔三年前南下查验红薯事,回京后和随园颇多隐秘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