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多日的忙碌,县城里寻常百姓的登记造册,总算告一段落。
陈老太爷的家产,除了媳妇带来的嫁妆,易青允许她们带走,其他的则被她扣押住了。
县里百姓争先恐后跳出来,状告陈家侵吞田产铺子。易青趁机开了公堂,快速审讯之后,将其霸占的铺子田产,全部还给了原来的苦主。
剩下的全部家财则收归朝廷,她贴上封条,请王将军派几个兵丁与衙役一起押送到了府城。
这也是易青的谨慎之处,现在衙门穷得叮当响,她见到那些钱财真的挪不开眼,恨不得全部扣留下来。
可是她也知道,这次审案,虽然将她以前在明法科上的本领全部拿了出来,每一件案子卷宗都记录得清晰明白,证人证词手印样样不缺,看上去无懈可击。
可是一件案子的审理,动辄需要十天半个月,须得走访,问询,查看。她根本没那么多功夫,而且是并案公开审理,只几天内就结了案。
为了不把魏转运使得罪得太狠,她只得将钱财全部献给了州府,写了一公一私两份函一并送了去。
公函是官样文章,言明陈家的罪状,以及大致收缴的银两家财,吹嘘了庐安县户籍人口的增长。
私函则委婉了许多,话外之意写明了庐安县如今取得的成绩,与魏转运使分不开。没有他的支持,她不能有今日,而且在给皇上的信中,已经报上了他的功劳。
易青现在已经不管谁人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的派系,几家背后的人一直按兵不动,她不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皇上肯定有旨意下到州府,她也只当不知道。该拍的马屁得拍,上头搅得天翻地覆,庐安县不被波及她就无所谓。
人员最复杂的地方,还得是花楼赌坊。易青实在是太累,她难得歇息了一天,准备缓过气之后再继续忙碌。
不单单是易青,沈三娘雪松她们都累得肉眼可见瘦了一大圈。梁洄好一些,眼底的青色也从未散过。只有大憨与大黄,一人一狗如常,大黄现在经常跟着大憨,甚至还长胖了些。
早上易青难得起得晚了些,一觉睡醒,她伸了伸懒腰,感到全身的每寸骨骼都在吱吱作响。
她无奈地笑了笑,打定主意这次忙完之后,也该到了过年。衙门封笔之后,她一定什么都不做,每天只吃吃睡睡。
门被轻轻敲响,沈三娘在外面轻声问道:“阿青可醒了?”
易青忙翻身下床,边套衣衫边说道:“我醒了,阿娘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