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转运使脸都绿了,烦躁地摆摆手,说道:“依着律法,该怎么关押就怎么关押,他也不例外。”
易青微微笑了,她又看向王将军,深深长揖,说道:“王大哥,劳烦你将几位被害的兄弟送去医馆,一定得仔细守着,他们是人证,谨防有人再shā • rén灭口。还是寻信得过之人看着吧,不然与看守大牢之人一样,都被贼人收买,到时候也稀里糊涂没了命。”
王将军故意看了魏转运使一眼,嘿嘿笑道:“易老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信得过之人。幸好当时有我守着你,不然换成狱卒,你现在早死了千百八十遍了。”
易青复又笑了,王将军抱拳道别,将被打伤的兄弟带走送医。
沈三娘心疼地道:“阿青,我们先回去,你都瘦成了这样,先回去睡一觉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憨赶来马车,易青与魏转运使高帅司道别后后坐进车厢,梁洄则跳上车辕,一起回去他在州府赁的小院子。
易青上了车后,看到车上有几块布巾,拿过去垫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坐下去,深深呼出口气,悄声道:“阿娘,我的月事来了,幸得里牢里脏,又是泥又是水,我全身都是泥浆脏污,身上又臭,才没有被发现。”
沈三娘也满脸后怕,凝视着易青的脸,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好半晌后才问道:“阿青,你后悔吗?”
易青愣了下,苦笑着摇摇头,“阿娘,事已至此,说这些已无用,再说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
沈三娘叹息一声,易青说得对,她们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再问后不后悔就是矫情,开弓没有回头箭。
梁洄赁的小院就在州府衙门旁边,三间正房带着东西厢房,几人挤着也能住一住。
雪松没有睡觉,正忐忑不安地等待,听到外面的声音,忙从屋里奔出来,看到易青的模样,差点儿没认出她。
待看清楚之后,雪松鼻子一酸,眼泪滚滚而出,忙垂下头说道:“姑姑,我烧了些水,现在就打来让阿青哥哥先洗簌。”
易青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欣慰地道:“雪松好似又长大了。”
沈三娘说道:“这些日子她忙里忙外,许多事都是她在做,我得她帮忙可轻松了不少。”
遇到大事,所有人都在成长,只除了大黄,易青见它还呆呆看着自己,佯怒道:“大黄,你这个没良心的,难道你已不认识我了?”
大黄霎时呜咽一声,摇着尾巴扑上来,绕着她的腿打转。她摸了摸狗头,满足叹息道:“我这才觉着到了家,总算活过来了啊!”
梁洄在旁边看得心酸,沈三娘说道:“我去给你拿衣衫,雪松打好了水,去洗了早些歇息。”
易青连着换了好几桶水,才觉着身上才勉强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衫出来,闻着衣衫上的皂角气息,后来一生中,她闻到过许多种香,都没有这时候闻到的令她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