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他脸色愈发苍白起来,一丝血色也没有,他实在支撑不住,索性瘫坐在地上,咬着牙道,“……你们快去吧,不用、不用管我……”
“我眼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叫不管你?你这样我能安心办别的事?”汪文迪蹲下身子,手中凝出一团清光,贴近他的眉心。
然那清光却无法融入他的身体,反而被抗拒的弹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张霏霏也关切问道。
汪文迪眼底闪过一丝狠色,逼问道,“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你身体里为什么有这么大一团邪气?!”
闻言,陈月歆更是心里一凛,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又不敢用力,骂道,“快说啊你!你答应过我,从墓中出来之后,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的!你想死吗?!”
瞿星言握住她的手,额上频出冷汗,艰难道,“高、高玉绳的药……”
“什么药?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月歆快要急死了。
他虚弱的望向汪文迪,道,“天……早该亮了。”
他们在藤原中吕的墓中不说挣扎了十数个小时,往小了说,四五个小时总是有的,出墓的时候,天边怎么也该有破晓之光了。
可到现在,大地还是一片漆黑,完全是深夜之景,天地间无边的阴气正在狂暴的蔓延,遮天蔽日,谁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还会发生些什么事。
或者说,再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让月歆留下就好,我不会有事的,主体湖那边……甚至整个信州,都需要你,先去吧。”
汪文迪读懂了他的眼神——
人间,将有大祸。
这话实在是太耳熟了,姑洗山秘境中的碎片守护者,把责任和使命抛给了使徒夫诸后便离去了,他留下的话里,就提到过人间将有大祸一事。
守护者所说的大祸,难道是预测到了今天的大祸?
张霏霏望向汪文迪,似乎大家都在等他的决断。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起张霏霏的手,道,“霏霏,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跟着又冲陈月歆道,“照顾好他,此战结束后……再会。”
“好。”
目送汪文迪同张霏霏离去,陈月歆回头道,“你现在该同我说了。”
他轻轻笑着,好像待在她身边真的能减轻痛感,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峰,淡然道,“我想去那说。”
“爱说不说,还使唤起本大人来了?”陈月歆本想生气,但不知怎么,凶不起来。
他不以为意,撩开衣服,指了指自己那道仍旧没好的伤疤,缓缓说道,“这道伤疤其实早该好了,但是我一遍又一遍的把它割开的。”
“为什么?你有病啊?自虐?”她瞥了一眼那深深地伤口,骂道。
“为了放血……”他低了眼睛,敛了笑意。
陈月歆也不蠢,所谓‘放血之法’她是清楚的,当修炼之人遭受邪气侵体时,驱散体内的邪气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凭借自身更强的修为,强行逼出体外。
另一种则是放血,通常需要放血的时候,就说明那邪气与自己势均力敌,更已经深入血脉之中,侵蚀灵力神智,要祛除,就要把自己全身的血液换过一遍才行,但血流干了本体自然也就死了,所以需要一点一点的放血、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