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是古代万千学子走上仕途、打破阶层的重要途径,它为寒门学子提供了一个能与贵族子弟相抗争的机会。
葛宇是京安一家小贵族的纨绔子弟,成日里不学无术,与狐朋狗友们走马遛狗,沉迷烟花之地。葛父气他不成才,但又因是独子,所以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替这孽子想办法。
葛宇家中有些关系,所以科举一路以来也是擦着边地过了。朋友问起他时,他总是用手指着天道:“爷上边儿有人。”
这样一说,朋友也都懂了,笑笑后也就继续行酒了。
科举考试这天,家中父母为他收拾好了行囊,再三叮嘱他,让他别太紧张。葛宇反倒是一身轻松,科举有什么好怕的,考题他已经拿到手,答案也托人写好,左右不过是上阵去抄一遍罢了。
于是葛宇哼着曲儿,轻装简行地去了,顺顺利利通过门口的检查坐到隔间里的座位上。试卷一发放,他拿起卷子定神一看,已是了然于心,丝毫不差,隐晦地掏出小抄快速地誊抄上去后,就早早地交卷了。
在外面等待的小厮见他出来了,问他:“少爷,您这就做完啦?”
葛宇伸了个懒腰,活动四肢后,叫上了小厮:“走,陪爷喝花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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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月自从完成了“堕胎流产陷害”的计划后,整个人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再也不用装孕妇了,真棒!
他解放了,系统就遭殃了。楚帝似乎是铁了心地要安慰他,所以夜夜留宿关雎宫,频繁使用房中术把系统折腾得够呛,夜里沈风月已经好多次被系统的梦话给吓醒了。
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剁掉楚帝的小宝贝。
沈风月:“……”想了想还是翻个身继续睡不要打扰系统好了。
这天沈风月正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边晒太阳边吃冰碗,沈安邦来时他便吩咐人退下。
“沈公公今儿怎么来了?”舀了一勺水果喂进自己嘴里,他一边嚼一边仰起脸来看他,明媚的阳光照在白皙的皮肤上,嘴唇因吃冰碗而显得红润润的,在阳光下闪着水灵的光。
这光闪得沈安邦眯了眯眼,从容回答道:“奴才天天都来的,贵妃娘娘。”
“……”沈风月舀东西的动作一顿,突然没了胃口,想将冰碗放下,但宫人都被他遣退,周边又没个东西放,总不好放地上了。
只有个沈公公立在那里,他是肯定不想叫他帮忙的,心里总有些排斥感。
沈安邦猜出他的意图,面上勾着笑,视线对着那碗冰碗。沈风月发现了,抬了抬冰碗问:“想要?”
沈安邦直截了当答:“奴才谢娘娘恩赐。”
“……”这还没答应给你呢!
沈风月:“这可是本宫吃过的,你若想吃,本宫命小厨房专门给你做一份便是了。”
沈安邦:“能得娘娘赏赐,别说是剩饭剩菜了,即便是吐出来的,也是无上的恩赐。”
“……”沈风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噫,恶不恶心。
他将冰碗放在手里,瞪着沈安邦。
沈安邦上前一步,身子微蹲,伸出双手捧在他面前。
沈风月将冰碗放在他手掌正上方约五厘米的地方,而后手放开,冰碗稳稳当当的落在沈安邦的手中。
他捧着得来的冰碗也没吃,就这么捧在手心里定定地站着。
沈风月一看便知这人又在逗他了,也懒得在此上与他继续攀扯下去,果断转移话题:“沈公公今日来可是有事?”
沈安邦:“皇上派奴才来告知娘娘,今日恐怕不能过来陪娘娘了。”
“因何事绊着啦?”楚老头来不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话里包藏的信息。
沈安邦手指在碗边抚了抚,不疾不徐道:“前朝出了件大事。”
他适时地顿住,等着沈风月回应,谁知沈风月已经在一边开始荡秋千了,心下好笑人家不买账,只能继续道:“科举舞弊。”
“沈公公说话似挤牙膏,可否一次性说完呢?”沈风月秋千当得越来越高,荡出的风撩起他为挽起的发。
沈安邦遵命了,老老实实说话,不再耍花招:“今年的科举回收的答卷出现多份雷同的情况,圣上猜测是有人漏了题,于是大怒,即刻着人去查,原来是其中一个考官漏题了。而民间有一个人专门为人答题,巧就巧在,那些作弊的考生找的,竟然是同一个人答题。”
沈风月笑出了声:“这倒是有意思了。”
“更巧的是,那个漏题的考官乃是当今丞相卫云平的一个门生。”
一阵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响起,沈风月单脚强行刹车,凝神听。
“圣上把丞相叫去书房一顿训斥,大批特批之时碰巧皇后过来送东西,替丞相求情。于是圣上又将皇后连同丞相一通痛批了。”
这送东西的戏码怎么听怎么熟悉,估计是皇后闻风而去求情的。
沈风月甚至都能想象到楚帝生气的模样,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吹胡子瞪眼道:“朕对你们实在是太失望了!”
沈安邦便配合他,将冰碗奉上:“皇上请息怒。”
沈风月一把抓过冰碗要学楚帝扔出去,手都已经抬起来了,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收回来,重新放到沈安邦手中。他眼睛向上挑起,眼珠子机灵地一转,掰着拇指道:“丞相倒了。”
沈安邦点头。
又掰着食指道:“皇后也倒了。”
“那么下一个是……”他看向沈安邦。
沈安邦道:“贵妃娘娘,今夜子时,东墙见,奴才有一物想要转交给娘娘。”
“你有东西要交给本宫,何不现在就交?”
沈安邦耸了耸肩膀,无辜道:“奴才没带在身上。”
沈风月撇嘴,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沈安邦达成了目的加上又有差事,虽然想继续留下来跟贵妃多待一会儿,但是人家看样子一点儿也不乐意,于是果断地走了。
沈安邦走了后,沈风月继续荡起秋千,秋千架在空中晃晃悠悠。他对系统说:“统哥,我们接下来要搞楚帝了。”
脑子里没有传来系统的声音,只有咕咚咕咚的连续饮酒声。
“系统?”
系统大口喝了几口酒后才冷静下来,数据泛起波澜。千言万语藏在胸中,想说的太多,但出口时只有一个平淡的“嗯”。
沈风月:“不开心吗?”
系统:“开心。”
沈风月没有察觉到系统的异常,仍在跟它解释:“我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发现弄死了原身的有80%的概率是bug。但是这个世界咱们树敌太多,想要致咱们于死地的人太多了,我无法精确到个体,只能一起弄了,把所有选项都弄死,总能找对吧。”
系统的神经被酒精麻痹得极深,认同了沈风月得出的骚结论。沈风月同它约好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叫自己起床去赴约。
系统兴奋地睡不着,一边喝酒一边蹲着十二点到。子时一到,立刻敲锣打鼓地把沈风月吵醒。
“冲鸭沈风月!”
沈风月披了件薄薄的黑衣,披头散发,仗着自己对关雎宫格局之熟,驾轻就熟地绕过宫人们溜出去了。
故地重临,心情实在是复杂至极。记得上次他就是在这个地方接头被沈安邦逮到的。